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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拂来,吹起楚莫泽鬓边的碎发,琴音骤停,原本低垂的双眸眺望前方一处。
楚莫泽悠哉道:“我累了回去歇息,你把庭院的杂草除了。”
“是”
留下不解的白芷月,明明前日小安才把杂草清理过啊
楚莫泽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凌豫已在房间内现身。
凌豫上前交给楚莫泽一封信,禀告:“公子,属下先去了净禅庙得知燕妃已回宫。后来见到娘娘,娘娘一切安好,并嘱咐属下亲手把这封信给公子,说公子看到这封信自然明了。”
多年来燕妃传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纸条和上面四个字:勿念,安好
这次收到一个信封,楚莫泽有些意外和期待。从凌豫手中接过信封小心打开,轻轻翻开折起来的一封信纸。
吾儿:
见字如人,当这封信到你手里时我们已经六年未见,不知你在南召如何母亲日夜想念,却只能对着你幼时的画像睹物思人。想着你现在是何模样,眉眼是否还有我的影子,是否怨过我。有时候我还隐约听到你在我身边一遍一遍唤我母亲母亲。
你十三岁便入南召为质,在之前的十三年中一大半我又不在你身边。狠心把年幼你送到你师傅身边跟他学习武功,权术,包括琴棋书画,总是想让你做的更多。母亲也为了家族的利益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到最后还是被人陷害更连累你入南召为质,而我们也成为弃子。
母亲之前还想,等你从南召回来,我们母子两人就远离尔虞我诈的皇宫。这么多年过去,我才逐渐明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所谓的父皇在宫中醉生梦死,儿子众多,一个接着一个,活下来没几个,也不见他一次伤心落泪,又怎么祈祷他可以抗下所有把你接回西梁。
与其如此,不如我们母子两人赌一把。
母妃已设法回宫,宫中耳目众多,一直没机会给你传信。还好凌豫到来,才有机会把最近的一切告诉你,可宫中无真心忠诚与的人,举步艰难。所以我想让李嬷嬷回西梁,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我只想见面给你说。令外你现在都十九了,不知有没有娶妻,我觉得你应该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我也没什么送给我儿媳的,把我一直佩戴身边的玉簪交给她。希望你的娘子真心待你,你也要对那姑娘负责。
如果你还在西梁我应该都要做婆婆了,想想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心中只剩欢喜。
勿念,愿你安好
楚莫泽双手微微颤动,一滴,两滴泪水滴落到信纸上,模糊了字迹。楚莫泽压抑悲伤,深吸一口气,拂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把信折起来。
凌豫拿出一个木盒,楚莫泽打开里面不仅有那根眼熟的玉白色玉簪,还有一朵海棠花,是华尚宫那棵伴他长大海棠树。即使已干枯、皱巴,花香依在,是故乡的味道。
楚莫泽闭上眼前,用心感受:母妃,我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赌。
片刻他缓缓睁眼,薄唇轻启:“把李嬷嬷叫来”
白芷月把庭院仔细翻了一遍也只见几颗杂草,不得不说小安做事认真。
可看日头没过多久,她现在就回去交差是不是过早。
白芷月便开始打量满园百花争艳,虽然一大半她不清楚是什么花,但都好看啊,摘一些回去插在花瓶,充当一个漂亮的摆设,也不错。
花太多,好看的多摘几朵,最后捧着一大把花束,脚下的步子也很欢快,五步走一步跳回去。
还没到,远远就望到李嬷嬷双膝跪地,双手合并置于额头跪拜,为什么要给楚莫泽行此大礼。白芷月继续上前,到了放门口,李嬷嬷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白芷月连忙拉住她道:“李嬷嬷,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嬷嬷安慰道:“小月啊,嬷嬷要回老家了。”
“这么突然”
“李嬷嬷也有家,家里也有人需要照顾,默默也是不得已。”
“我舍不得”
知道李嬷嬷要走,心里有点失落,她真心把她当成亲人看待。
李嬷嬷想拉白芷月的手,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发现她手里的花,惊讶和担忧道:“这花都是你庭院里摘的”
“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平时最看重庭院里的花草,你怎么…快去给公子…”
”李嬷嬷,你快些回去准备,这两日便出发。”
在屋内的楚莫泽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嬷嬷的话。李嬷嬷也没多说就下去了。
李嬷嬷离开后,白芷月上前看楚莫泽眼角有些泛红说道:“公子,你还好吗”
“无事”
“方才李嬷嬷说你很喜爱庭院的花,是不是我摘了那么多,你不开心了。”
白芷月低头,不敢直视楚莫泽。
楚莫泽看向屋外的春景道:“明年这个时候还会绽放的。”
接着问:“你摘这些花来做什么”
白芷月回道:“我看书桌上一个空花瓶,想来插些花,会很好看。”
“好看我一眼看去就看到了牡丹,杜鹃,月季,风信子,种类多,颜色也多,花瓶就这一个,你要怎么插一起”
“就怎么好看怎么来”
“好好的花就这样被你浪费了,你呀!”
楚莫泽轻弹白芷月额头,从她手里拿过花束,到花瓶旁边道:“剪刀拿来。”
白芷月拿来剪刀,楚莫泽已经把那些花排好,然后挽起衣袖接过剪刀,选花修剪花枝。
最后一朵入瓶,花瓶里插满了各类花在一起也不突兀,颜色整体相容。
白芷月连忙称赞:“没想到,公子还会做这个,很好看。”
楚莫泽收拾桌子上的花枝落叶道:“我第一次做,是你说的怎么好看怎么来,小月也说好看是不是说明我俩趣味相投。”
明明一句很正常的话,白芷月却突然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怎么感觉楚莫泽有点油嘴滑舌,楚莫泽收拾好说到:“去做饭吧!”
“做饭”
“李嬷嬷最晚后天就会启程,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