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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舒小姐，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注意到莫行云的神态举止，纪随砚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傅景深，瞧见他眼底隐忍的嗜血，心里捏了一把汗。
舒梓幽一直看着莫行云，仿佛要将他看穿。
内心想要知道答案，而又怕知道答案。
强制压下心中的乱意，舒梓幽沙哑的问道:
“莫总，当年南河一家的项目是莫爷爷主掌，你可知道项目最后落入谁的手上。”
“最后为什么没有公开出来”
莫行云听了舒梓幽的问题，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而后苦涩的说道:
“公开出来怎么能公开出来呢！”
“那项目根本就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在进行决策的时候就已经停止项目的竞争。”
“当年那件事勾起了不少人算计的阴谋，爷爷也是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计谋，所以及时终止了项目，可谁也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年，莫庭伟意外知道了那些竞争者的心思，若是谁得到南河一家的项目，后面会发生什么，出现什么意外，他都无法保证，所以在项目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时，他宁愿自己的公司损益，也要终止项目。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在他打算宣告项目终止时，靳家老董事长他们在来的路上出了意外，整整三条命全部葬送在那一日。
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意外，可没成想，那竟然也是个阴谋。
而这件事也就成了莫庭伟后半生所纠结所之事，不是因为当年靳家的三条命是因南河一家的项目而亡，而是因为，他知道舒天寒与此事无关，而他却没有出来为他作证，让他白白枉受冤屈。
舒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压迫，如今也只剩下舒梓幽一单薄无依的女孩，而这，也成了莫爷爷临死前难言的痛苦，也是他一生中无法化解的心结。
他是带着遗憾走的，带着那难以言喻的心结走到那通往下一站人生的路上。
可他还是在临死前，将当年的证据以及背后之人的对话寄到舒家，可他不知道的是，东西早在半路就已经被人截胡了。
所以当舒梓幽拿到东西的时候，并不是他所寄的东西，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收音机。
所以舒家人拿到东西，也无法再去洗刷冤屈，也无法再申诉什么。而他们，只是一味的相信的那件事，就是舒家所为，他们，只相信权利，只相信利益。
“舒小姐，当年那件事与令尊毫无关系，在这里，我替我爷爷向您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对不起并不能弥补对于舒家的伤害，并不能挽回什么，但我莫家还是欠你们舒家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舒小姐。”
很抱歉，真的。
若是当年爷爷不顾所谓的权利与利益，亲自出面为舒先生证明清白，那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听到莫行云的话，舒梓幽心态瞬间崩溃，泪水弥漫在眼眶，模糊了所有视线。
心口传来的窒息的痛感，只有通过无数哽咽才能逐渐缓解痛意。可到后来，痛意不减反增，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喉咙里卡了把刀子似的，说话尽是难言的嘶哑。
“你说什么，跟我爸爸没有关系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你知道吗，我爸爸是含冤而死的，”
嘶哑的同时，舒梓幽想要冲过去，可脚步不稳，朝着一旁跌下去，好在傅景深手疾眼快，一把捞过她。
心疼的安慰着她，粗糙的手掌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心口难出的气。
“舒舒，你冷静点。”
“冷静点，我在呢！”
“唔——呜—en——”
“为什么你们知道却没有出来证明，为什么要让我爸爸独自一人承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让他含冤而死”
“难道在你们的眼里，人命和清白永远比不上权利和利益吗”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用我舒家的清白去换你们所谓的权利和利益，凭什么————在你们眼里，他们就那么不值钱吗”
舒梓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脚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住，无法动弹。
挣脱傅景深的怀抱，她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控诉，直到后面沙哑的嗓音都只带有一丝生气。
心里阵阵的痛意已无法消减，顺着心口蔓延至喉咙，干涩而又嘶哑。
无色的小脸上泪水纵横，不自禁颤抖的身子和手臂显得那么无助，视线里只有一阵阵画面刺激着她的大脑。
此刻的她，是那般孤寒，那般破碎而又狼狈不堪。
面对舒梓幽的控诉，莫行云心脏抽痛，这一切，他不想反驳，也无法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
自己的爷爷确实是为了权利和利益选择了隐瞒，可这十几年的隐瞒，让他每日每夜活在愧疚和懊悔之中。
他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偿还。
最后的最后，是他再也无法开口，也再也无法偿还。
无论如何偿还，都永远无法再弥补他们所失去的。
莫行云拳头攥紧，指甲一点一点陷进肉里，可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一丝疼意，只有心口一阵阵的抽痛，让人窒息。
“对不起，舒小姐，我不求你能原谅莫家，也不求你可以忘记过往，这都是我莫家造成的，我们没有资格求得舒家的原谅，也没有谁有资格替舒家原谅。”
莫行云眼中尽是难言的痛意，整个莫家，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那件事，可只有他，被瞒了那么多年，直到莫庭伟临死前，才将心中的愧疚与懊悔告知于他。
当他知道时，不是没有责怪他们，而是责怪了，也无法挽回舒家发生的这一切，也无法再有重来的机会。
莫庭伟死后，莫家由莫行云接手，他得知当年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不能做什么弥补。
那一次，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最恨莫家的一次。原来，他们莫家也是推及那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们身上也背负着无法偿还的债。
呵，莫行云嘴角自嘲，还真是可笑，他一直将自己的爷爷视为榜样，可到头来，他莫家却是能因为权利和利益违背正义的人。
听着莫行云的道歉，瘫坐在地上的舒梓幽忽然停止了哭泣，眼里只有黯然，可即使如此，她身上的破碎感依然十足。
看着那双无力颤抖的双手，她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低笑了一声，可这一声笑，却让人心酸。
“你不用说对不起，跟你没有关系，抱歉，是我失态了，我不应该迁怒于你的。”
事因有出，这世上的对与错又该如何判断，对与错，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来的。
他莫行云不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虽说他是莫家人，可他也是无辜的，他从未牵扯至其中，自己又怎么能迁怒于他呢。
呵，再说了，这世上谁没有私心，是否愿意帮舒家，那是他们的选择，而她舒家只能自认不公，只能自认倒霉。
再有不甘，终究只是一个世道。
可她还是不甘，凭什么幕后之人犯下的错，要让她整个舒家来承担，凭什么这所谓的清白就是你一句我一句而毁的，凭什么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