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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镇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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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一个月,杜若鹄已经渐渐的从属于原身的回忆和周边人的话语中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时代和自己前世应该是不同时空,有点前世小说里平行世界的意思。

这个朝代号大楚,立朝46载,到现在的建章皇帝刚历了两朝。前朝末年世家独大,皇帝痴迷修道致使民不聊生,有妖道进谗言说是要500童男童女炼丹,那个荒唐皇帝竟真信了,那一纸征集令成了压垮前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间民众揭竿而起。

大楚的开国皇帝孝明帝原本是蜀中齐氏的一个旁支,靠着一身武艺加入了起义军,渐渐的竟成为了核心人物,最后更是靠着平阳赵家的财力支持一路打进京城坐上了皇帝宝座。

原身杜若鹄是镇国大将军杜安国的幼女,祖父杜亮最初只是叶城守门的一个小吏,恰逢孝明帝打到西北,叶城守城的将领眼见着打不过早就带着家人逃了,杜亮开了城门引大军入城,一路跟着孝明帝起义没想到活到了最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孝明帝登基后给他封了个镇国侯领镇国大将军驻兵西北,他死后长子杜安国袭爵戍守西北。

原身上面还有一位兄长杜若鸿。杜若鸿比杜若鹄大七岁,十岁那年便跟着戍边的杜安国戍守西北去了,杜若鹄则跟着母亲在京城镇国侯府里生活,一家人只有每年年底父子俩回京述职的时候才能团聚。

杜安国和原身的母亲少年夫妻极其恩爱,但是原身母亲在原身五岁那年病逝了,自此原身便跟着祖母余氏生活。

镇国侯发于阡陌,文化底蕴不高,在这个富贵堆儿的京城里属于暴发户一般的存在。一些底蕴深厚的氏族看不上他家不屑与之为伍,连带着家中子女在宴会上遇到了原主也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刺两句。

杜若鹄这个小姑娘本就因为母亲早亡心中郁郁,不知何时同龄的姑娘里又传了她克母的名声,她更是轻易不敢见人。老镇国侯夫人余氏也是乡野出身,知道自己孙女受了委屈也只能在屋里偷偷抹泪,更是让杜若鹄养成了胆小怯懦的性格。

一个月前在秦国公府女学刚下了学,杜若鹄收拾了书本要回家,转至假山时被迎面跳出来的一个鬼脸吓到,她连退数步却不想撞到了影壁上,在惯性下往侧边倒了下去,倒下的地方刚好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杜若鹄的脑袋重重的撞了上去。

等王茜在这具身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杜若鹄昏睡的第十天,伺候的下人说是秦国公府的一位公子发现了原身,派人通知了国公府。想到这里王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小姑娘这是遇到霸凌了,也不知现在杜若鹄的魂魄去了哪里。

还记得刚醒那日,床边坐着个老妪,她佝偻着身子靠在床柱上睡着,在杜若鹄的记忆里,祖母余氏早年尽管吃了很多苦,但大概是常年劳作的原因身体比一般的余老夫人硬朗,满头乌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已近花甲的老人。

可眼前这个老人,苍老的身体仿若一阵风吹过就能散了架,那满头的青丝就那样直直的刺入王茜的眼中。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里还沉睡着杜若鹄的思想,那一瞬间泪水从眼角流下,王茜沙哑着声音微微开口唤了一声:”祖母”。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的小孙女,嘴唇蠕动了好久,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囡囡,回西北去吧。”

是了,囡囡,杜若鹄的小字。有时候王茜在想,可能冥冥中真的是有一根线在牵引,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扣扣

正在王茜回忆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在丫鬟的服侍下,杜若鹄穿戴整齐,这个朝代的衣服有点类似宋代的特点,时代的特点也都能和宋代的时间线对得上,四大发明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园林建筑、风俗人情也都趋于那个时代。

镇国侯府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府邸,府邸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前院是一个极大地议事厅,东跨院是杜安国父子的书房和厢房,西跨院里住着女眷,两个跨院之间一个月洞门连着。进了西跨院是个水榭园林,园林里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四周绿树环绕,依稀可见树间点缀的汉白玉桌椅。四周假山上小瀑布缓缓下流,水声潺潺。杜家幺女杜若鹄的汀兰苑在西侧,距离余老夫人住的月枫堂隔了大半个园林。

穿过重重的假山园林,来到月枫堂门口,门口早已有个小丫鬟等在那里,见杜若鹄来了,连忙上前引着她进到院里。

月枫堂里设了个小佛堂,在杜若鹄的记忆里,余老夫人常年在佛堂里呆着,佛堂里除了佛像还供着祖父的牌位。

听祖母身边的嬷嬷说,祖父祖母少年夫妻、感情甚笃,两人这一生只育有父亲这一个儿子。祖母以前不信佛,自从祖父跟着先帝造反,祖母变成了最虔诚的信徒。祖父那些在外征战的日子里,陪伴祖母最多的就是弥漫的烟气和冰冷的佛像,后来祖父过世,父亲上了战场,祖母便守着佛像和祖父的牌位等着父亲归家。

不出意外的,丫鬟将她带到小佛堂里。小佛堂里,莲花清香香烟袅袅,身着素白衣裙的余老夫人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团上,她双手合十虔诚的默念着什么,杜若鹄不敢打扰,走到她旁边的一个蒲团也跪了下来,学着余老夫人的样子双手合十。

望着眼前朦胧在烟气里的佛像和牌位,杜若鹄突然在想,若是这世上真有神仙,那能不能让枉死之人安息想起自己前世身边倒下的战友,此刻的她倒宁愿相信这世上真有仙人,能护佑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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