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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大陆七百一十二年,西梁以势如破竹之力攻打南召,逼近南召皇城。恰逢西梁内乱,领将凌封全家被诛,凌将军大怒带兵杀回西梁却被南召与东齐合力围剿,西梁因此死伤惨重。
南召进而反攻西梁,这场三年的战争最终以西梁投降割城赔偿为终,西梁的九皇子楚莫泽也因此入南召为质。
南召皇城为京华,因连下两日大雪,俯瞰整个京华城清一色的白蔓延到远方。白雪随风飘落,遮住世间尘嚣。遮不住皇宫的森严。
宫墙内,一位少年徒步走来。
少年俊美的皮囊中透出一丝病态,眉眼出奇的好看,眼睛温柔中透露出几分薄凉,像星光引人注目又遥不可及。
或许是体型偏瘦,即使身旁毛皮斗篷身形还是略微单薄。双手却不惧寒冷,怀捧一把素琴。
寒风阵阵,不由加快脚步。
迎面而来几个纨绔子弟,同样弱冠之年。
几人看到白衣少年心照不宣,坏由心生,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哟,快来看看这是谁。”
为首的男子先数落,少年认得,是李辕,剩下几个少年接上数落。
“难得啊,楚质子肯出芸来院走动走动。”
“对啊,质子体弱多病,要不是今日有幸遇到,我还以为质子病死在芸莱院。死了没人收尸岂不太过可怜啊!”
句句都是讽刺引的众人哄堂大笑。
一番番讽刺话语,传入少年耳里,低眸不语,脸色没有透露出一丝不悦。
李辕见他神情依旧,无丝毫屈服的姿态,反而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样更加难堪,怒上心头,顺手把手中紧致的手炉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额头,顿时额头红肿,鲜血冒出。
谁成想,额头上的鲜血更称他容貌,温儒尔雅,弱不禁风让人怜惜。
李辕内心不平,怒斥:“西梁皇子怎么了,楚莫泽!我告诉你,在我们南召,你只是一个质子!你们西梁和我们南召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说完攥起拳头,拉起楚莫泽的衣襟就要朝脸上挥去。
“大胆,皇宫重地,也是你们敢放肆的。”
一道尖锐的训斥,使李辕即将捶打到楚莫泽脸庞的拳头收回。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是领头太监先声斥责,身后一个宫女搀扶一位少女。
少女折腰微步,身穿碧霞云纹宫装,云鬓挽垂扇金步摇,面容清秀美目盼兮,冷质幽雅和楚莫泽倒是相似。
“参加公主”
众人下跪行礼
楚莫泽整理仪容,双手作揖,稍稍低头弯腰。
温依对他微收下颔,看到他额头受伤,心想定是这群纨绔子弟欺人了,顿生不悦:“把他们几个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赶出宫。”
李辕不满,虽不常住京华也早就听说温依不受宠陛下宠爱,生母身份下贱,也敢教训他给她行礼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还要杖责三十。
不顾好友阻拦,李辕自傲道:“我父亲可是当朝左相,母亲出身延公府…”
“说到底,还是没本宫尊贵。本宫是无权朝政,后宫的事还是可以执掌一二。你既然出现在这,就由不得你,在本宫面前还敢大声喧哗,更是胆大包天。来人,杖责五十拖出去。”
温依挥挥手,旁边的侍卫见此上前压下他们。
李辕显然不可思议,还想与她纠缠一番,旁边的好友拦住劝说:“她虽不受皇上待见,但也是我们南召唯一的公主。再说太子与她一母同胞,太子自从坐上太子之位,水涨船高谁又敢敢得罪她你把我们害苦了。”
拉他们下去后,顿时寂静。
温依走的楚莫泽面前,看着受伤的额头,心疼:“我陪你回芸莱院。”
“好”
这时名唤楚莫泽的少年才开口,声音倒是和样貌相符,三分温柔,七分清冷。
云莱院本就偏僻,楚莫泽为质多年早已习惯,冬季的芸莱院寸草不生荒凉冷寂,大雪压垮树枝,花草干枯被大雪掩埋,但掩藏不住生机。
房内,温依替楚莫泽处理伤口,道:“我听说父皇找你进宫抚琴,就知道要为难你。到头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竟让你被几个混混伤着了。”
“无妨”
楚莫泽无丝毫怨言,遥望窗外雪景。
“你这样啊,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心里的气不消,恐怕带给我的不止是变本加厉。倒是你,杖责了那几个人,其他都是小门小户,还好。为首哪位,父亲在朝中地方可不低,在宫中可以随意走动。你平常为了太子的地位,可是不愿得罪朝中之人的。为何今日”
“自然是他没有可顾忌的了,我从父皇哪里过来,左相犯了大错父皇大怒,朝堂之中但凡和左相沾亲带故的没少被责罚。左相是最惨的,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你这属于欺软怕硬吗”
“哪有,这是纵观全局,知进知退。”
一番对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温依看向他,两人相识五年,她岂能不了解他。
他的不在意,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可西梁日益强大终究是南召的祸端,到时父皇又怎会放过楚莫泽。
“要想你父皇接你回去,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你就没想过其他法子”
对于温依的担心,楚莫只是浅笑,道:“想出京华城逃离南召,渡过北溟的地界再到西梁,谈何容易。”
“只要让父皇对你放松警惕,你就有机会。”
“那你想”
楚莫泽总觉得温依没有正经的主意。
温依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上扬:“让你在南召娶妻生子。”
“你这小脑瓜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楚莫泽俯身两指弹温依的额头,望她清醒,温依吃痛:“怎么胡思乱想的,父皇知道你在京城华成了家,说不定就会以为你会想安生过日子放松对你的看管。到时你逃出去更容易。”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要娶谁别说京华城,整个南召国我又认识谁家女儿,难道要我娶你啊,恐怕到时候…”
“打住,说好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