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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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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交界,云中城。

云中城原来是四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因为边界模糊,四国都不好插手,因此这个地带四国的人鱼龙混杂,四国流浪的难民和本地人常有摩擦,动乱不断,直到前些年,一股不属于四国的力量开始管辖的这个区域,建立了云中城。听闻云中城的城主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红衣男子,阴狠毒辣,也有人说云中城主是个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清冷仙君。不过,这位神秘的城主,并不是洛望泞此行的目标。洛望泞拘谨地坐在车里,忍不住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张望。

“泞儿,坐下。”东陵瑜嗔怪道。

“是,娘亲。”洛望泞讪讪一笑,乖乖坐回原处,坐了一会又忍不住问,“娘亲,我们来云中城做什么哥哥说你是要带我去见一位上仙,这位上仙就在云中城吗他就是云中城的城主吗”

“你慢慢说。”东陵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此次,并不是要去云中城,只是经过云中城到东陵国,去千机阁买苍玄府的消息。”

“苍玄府”洛望泞愣了愣,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嗯,当年给你长命锁的那位上仙,如今就隐居在苍玄府的缥缈峰,但是苍玄府的大门五年才对人界开放一次,所以我们要另找一个能前往苍玄府的办法。”东陵瑜解释道。

“哦。”洛望泞点头,原来那位上仙是苍玄府的仙君啊,那她要到苍玄府去,是不是就又会见到穆轻寒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那个人,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洛望泞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胎记,连这个生下来就有的胎记也隐隐作痛。

马车又行了几日,在东陵国边界最繁华的地方停了下来,洛望泞从暖春搭在马车上的木质阶梯上走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金灿灿的招牌,“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洛望泞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千机阁所在之地

东陵瑜也楞了一下,“从前听说,千机阁的阁主是风尘女子出身,看来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之辞。”

“昱王妃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一个身穿正红暗纹刻丝如意纹偏襟薄衫,逶迤拖地赭色彩绣百水裙的女子从楼里走出来,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腰间,头绾随云髫,腰系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肤如凝脂,媚眼如丝,整个人显得香艳夺目,耀如春华,“奴家名为萦霜。”

“你就是千机阁的阁主”东陵瑜看着眼前的女子,问。

“姑且算是吧。”萦霜笑了笑,“王妃和郡主远道而来,怎能让两位站在门口,不如随奴家到楼内雅间详谈。”萦霜的声音细而柔软,颇有几分南宣人的气韵,但她的口音却又像东陵人,五官媚而不妖,艳丽却不较弱,又像是北昭人。

东陵瑜眉头轻皱,点了点头,带着洛望泞和白芷跟着萦霜进了“烟花之地”。

“千机阁的规矩,王妃是知道的。”萦霜将东陵瑜请进雅间,娴熟地煎茶倒茶,温和地笑着说,“千机阁的青楼遍布四国,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只需到这些青楼留下消息就好。”说完,萦霜跪在双手捧着茶杯,隔着桌案递到东陵瑜面前。

东陵瑜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握在手里磨蹭着茶杯上细细的花纹。

萦霜垂眸,不在意地笑笑,这些皇亲贵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出身的人往往自诩清高,不愿意喝她一个妓子倒的茶也情有可原,愿意接过茶杯,大抵也是介于她“千机阁阁主”的身份。萦霜不动声色,又倒了一杯一样的茶递到洛望泞面前。

洛望泞一愣,顺着面前捧着茶杯的纤细雪白的手指向上看去,对上萦霜笑脸,接过茶杯,低头抿了一口,“好茶,是蒙顶甘露吗”

“是,郡主懂茶”萦霜一愣,看到洛望泞如此自然地接过茶杯啜饮,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继而回神一笑,轻声问道。

“不懂。”洛望泞摇头,如实回答,“只是恰好喝过此茶。”

“郡主谦虚了。”萦霜轻笑,望向洛望泞的目光柔和许多,不自傲,不炫耀,倒是个好孩子。萦霜又看向东陵瑜,“王妃知道千机阁的规矩,还亲自千里迢迢来千机阁,自然是要些不同寻常的消息,王妃不妨直说,萦霜再为王妃估价。”千机阁的规矩,换取消息的,不仅仅是金钱,若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消息,就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换。曾经周青就用一件万金难求的上品仙器换取南宫若的行踪。

“我想要去苍玄府的方法。”东陵瑜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说。

“苍玄府每五年都会打开人界前往苍玄府的大门,广受有仙根的弟子,下一次开启就在明年,这个消息天下皆知,王妃是在和奴家开玩笑吗”萦霜面色不改,娇笑着说,“若是这个消息,奴家不收取报酬,直接告诉王妃就是。”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东陵瑜平静地看着她。

“王妃也知道的,千机阁的规矩,”萦霜垂眸,“千机阁如今有三样生意不做,不做曼珠沙华的生意,不做仙门玄派的生意,不做十方神器的生意。除此三样,只要王妃开口,给了定金,千机阁都会在三日内将消息奉到王妃面前。”

“我自然知道千机阁的规矩,可是一条路而已,并不涉及仙家私密,这样的生意楼主也不做吗”东陵瑜看着萦霜的脸,说。

萦霜和东陵瑜僵持许久,叹了口气说,“王妃见谅……”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梳着小巧的垂桂髻的少女就闯了进来,她有着潮红的脸蛋,身穿一件墨色团花水草纹缎面中衣,逶迤拖地玄紫色提花彩凤纹绿叶裙,乌黑的发髻里插着镶贝壳花瓶赤银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腰系丝攒花结长穗束腰,上面挂着一个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荷包,脚上穿的是掐金挖云红香羊皮绣花鞋,整个人显得天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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