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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十三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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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往南走了将近半的功夫,上密布的云终于有散开的趋势,空气的湿气开始消散,但刺眼的阳光却为他们带来的秋日中的别样炎热。

在太阳的炙烤下,整个队伍都显得无精打采,自然也没人再去空口吃辣椒了。实际上有些人的嘴已经肿了,更加显得垂头丧气。塞林并未对此露出抱歉的神色,毕竟从始至终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过。你们自己作死自然怨不得别人。

前面出现了一片稀疏的枫叶林。不过在骄阳之下火红的树叶显得有些蔫。但一股诱人的香气却从林子飘出。此时已近午后,也许是什么人在林子里野炊。不过考虑到这里盗贼横行,众人还是循着气味心前进。虽然王国的正规军自然不需要将区区毛贼放在眼里,但还是要堤防对方可能提前布下的陷阱。

只是对方似乎并无意提防什么人,走进林子没多远就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高声谈笑。

林子里一只野猪正被架在火上炙烤,表皮已经微焦开裂,里面的油脂受热发出嗞嗞的声响同时发散出诱人的香味。十几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围坐成一圈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

欧赛斯特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是独眼,都带着黑色的眼罩。破衣烂衫之下佩戴着短剑,肮脏的靴子里插着匕首。黝黑的面庞则表明他们来自河谷地,那里是王国的贸易中心,但这些人显然不是商人。

围坐的几人很快注意到王子一行人,看到国王的士兵们他们的神色明显一滞,相互用眼色示意,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却又没有离开逃跑或者拔刀逞凶。

欧赛斯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忙道:“各位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恰好路过,闻到味道才寻了过来,啊,真香啊。”

虽然王子一行人仅从装束就可以看出不寻常的意味,但欧赛斯特的表现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让对方警惕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逃兵”对方也是直接,一个带头人模样的汉子开口问道。欧赛斯特注意到在其他人都因为士兵的出现而站起身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还稳稳的坐在屁股下的一截树干之上。

“盗贼”史戴德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反问。

双方对视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生硬的大笑,显然他们都还没相信对方,但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并没有威胁。

“我们是十三独眼猴,我是石猴奈德。”依旧坐在树干上啃着一根猪腿的独眼者,同时他示意其他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邀请欧赛斯特等人加入午餐。

他们当然不能全部加入,最终也只有欧赛斯特和史戴德加入了进去,其他人则另外找了个地方准备自己的午餐。

“其实我们是佣兵团,想要来这里捞上一笔,想必你们也是一样”史戴德随口。

石猴看了看史戴德身上的王国士兵铠甲又咬了一大口肉并不接话。史戴德故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便做恍然状,笑道:“别误会,这些装备其实是我们从边境哨所偷来的。我们打算在这里干一票攒点本钱然后在更换更好些的装备。”

石猴抬眼看了看史戴德,又看了看一旁的欧赛斯特,依旧不接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多嘴,只是蒙头吃肉仰脖喝酒。

“看样子你们也和我们差不多,不过光凭你们的人数和身上的装备,要在这地方捞到好处可不现实啊。”史戴德没话找话继续。

“我们正要离开这里。”石猴突然。

离开这有些出乎史戴德的意料,因为光看几人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宝物。当然也可能是已经将宝物藏在了某处。但在这种经常有寻宝者光顾的地方真的适合藏宝吗

“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欧赛斯特试探的问。

“哼,我就告诉你们把。里面,”石猴一副无奈的神情指了指身后,“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家伙,自称什么远古守卫者。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群被诅咒者而已。不过那些家伙当真厉害,我们这样的角色自然不是对手,好在对方也没有取我们性命的意思。我劝你们最好也别冒这个险,虽然你们的装备和人手比我们多,但要对付那些家伙,恐怕还是不够的。”

“远古守卫”欧赛斯特对此产生了兴趣,“能详细吗”

石猴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显得有些神经质,但欧赛斯特并不在意只是耐心的盯着他。石猴也算闯荡江湖多年,但是用眼睛看就知道对方不简单,史戴德那些屁话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欧赛斯特的黑色眼眸里还是有些东西让他非常在意。他突然中止了笑声,就像开始笑的时候一样突兀。他又低头吃了几口肉似乎是借此回避欧赛斯特的目光。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欧赛斯特的注视,他明白这人他惹不起。

这目光让他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远古守卫,那些家伙也拥有类似的眼眸。他无法形容那眼眸的意味,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恐惧。可出于某种不值一提的可怜自尊这个盗贼还是撇嘴道:“看样子你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不如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石猴也越来越感觉不自在。他突然发现这些人都很怪,无论是他们的眼神还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的氛围。尤其是那种古怪的氛围,是他最初没能发现的,如果他早些发现那他早就带着其他人逃之夭夭了,哪里还会悠闲的在这里烤野猪。这么想着就连手里的猪腿都变得味同嚼蜡。他偷眼去看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便索性丢下手中的肉道:“该的话也完了,我们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就不奉陪几位了。”

着竟然站起身就示意其他几人一起离开。史戴德还想些什么却被欧赛斯特用眼神制止,他笑道:“不过是一群毛贼而已。不必在意,这猪就分给大家享用。”

史戴德点点头便从猪身上切下一只腿放在王子面前然后才招呼其他人过来分肉。一只猪自然是很快就只剩下骨架。普瑞斯又用骨头和辣椒熬了些汤给众人祛除湿气,更重要的是他还在汤里加了些附近寻得的草药,希望借此缓解士兵们在精神上的疲惫。

尽管有枫树遮蔽,但喝了猪骨辣椒汤的士兵们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混合着他们身上的泥垢形成一股股浊流淌过他们的皮肤。好在附近就有一条溪,他们得以进行清洗。某些东西似乎从他们体内透过汗水被排了出来,空气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们只是感觉喝了汤后身体变得轻盈了,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看起来还不错。”伊文对普瑞斯。

“但也只是暂时缓解而已,那些力量对我们的影响太深。”普瑞斯道,“连那些盗贼都感觉到了。我们已经成为了‘异物’。”

“是啊,他们倒是逃得蛮快的,欧赛斯特那家伙太吓人了,哈哈。”伊文干笑道。

一直跟被诅咒者们混在一起,他们大抵已经对自己的异常习以为常,直到遇到那些正常人,才提醒他们,他们真的已经距离人的范畴越来越远了。

欧赛斯特当然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他在考虑盗贼们提到的远古守卫的事。那确实值得亲眼确认,尤其是对方也是被诅咒者这点让他非常感兴趣。

通过刚才与那些盗贼们的接触,欧赛斯特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被诅咒者和普通人的巨大差异。原本他还希望能获得一些来自普通人的帮助。但现在看来那绝对是异想开。被诅咒者与普通人之间隔着的是神灵本身。现在的他们还无法跨越,他们需要更多力量,来自被诅咒者们的力量。

穿过枫树林,出现在眼前是一片山水风景。

一大片幽静之水挡住去路,不远处耸立着剑一样锋利陡峭的山峰,如同水中的高塔。它们高耸入云又与水中倒影相合,形成一幅安静但充满压迫感的奇景。

岸边随意的放着三条木筏,做工简易,可能是那些盗贼遗弃于此的。但欧赛斯特他们的人数正好是十三猴子的二倍,所以他们无法全部上船。

于是他们决定兵分两路。毕竟整个遗迹面积非常大,一起行动多少还是缺乏效率。稍微商议之后,欧赛斯特带着普瑞斯、塞林以及10名王国士兵走水路,他们要去会会那些自称远古守卫的被诅咒者,而伊文则带着史戴德以及11名王国士兵走陆路。

他们约定最迟15之后在这里汇合。无论各自发现了什么都要在15之内赶回来,哪怕遭遇意外只剩一人。

定之后欧赛斯特便带着其他人上了竹筏,伊文等人则在岸边目送他们离去。

看着三条竹筏慢慢漂远,伊文便示意自己这组人也准备启程。不过他在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水面。他突然看到两座巍峨的高山夹着的水面上倒映出的好似一座巨大的门扉一般的影子。虽然两座山之间空空如也,但在水中倒影中那门确实是关闭的,甚至连门上的花纹都可以看清。直到竹筏驶到两山之间,倒影中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木筏便从缝隙穿过,消失在水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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