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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群星坠落之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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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臭虫问

“我没有名字,这里的人都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禅师。”禅师道。

“可是波特有名字啊。”裴娜。

“那只是他自以为有而已。”禅师道。

波特闻言也没有什么,只是低头赶路。他似乎没有来由的害怕禅师。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他还从来没这么害怕过。这个陶罐头以前他也在村子里遇见过,但他们从未交谈过,那时候他还可以仗着自己的刀法在村子里趾高气扬,但自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他突然变得胆起来,他还从未如此恐惧过。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刀下去,这连刀都没有的家伙就会人头分家。自己没有惧怕他的理由,但抑制不住的恐惧还在他内心烧灼着他脆弱的神经。

这时禅师突然停下了,转身面向波特低声:“你所惧怕的并不是我,你所惧怕的是我看到的命运。但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命运已经开始运作,就算害怕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害怕只会影响你的刀。”

波特几乎要恐惧的嚎叫出声了,他恨不得用自己最为引以为傲的拔刀斩直接将眼前的怪物斩为两节,是的,在他眼中陶罐头们都是怪物,而眼前这个是怪中之怪。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拔刀挥砍,他需要先稳住自己的刀,必须先让自己脱离恐惧才行,带着恐惧的刀甚至不能被称为刀。只有能带来恐惧甚至是斩断恐惧的才是刀。

只可惜他还不知道禅师嘴里的禅语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自己恐惧的究竟是什么。他如同一个黑夜的中在外一边奔跑一边哭泣的孩,恐惧着身后如影随形的恶魔。而那恶魔其实就是所谓的命运,那是从最开始就注定的事实,是为人者背负的诅咒。

黑骑士从后面拍了一下波特,波特如梦初醒,回过头去,黑骑士已经超过他走在了前头,将他与禅师分隔开来。波特虽然并不因此感到安心,却还是很感激这个同伴。这恐怕是波特这辈子第一个认可的同伴。

在村子里时,那些平民只是一堆堆连被刀切都不配的烂肉,其他提灯者也只是无聊的手下败将,至于陶罐头们则是噩梦中的怪物,波特虽然一直与刀为伴,但也因此极端孤寂,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他的同伴。但在角斗场经过三次对决后,在穴屋中一起经历过血雨刀光后,波特已经将黑骑士当做了自己的伙伴,值得自己为之出刀的重要伙伴。

黑骑士没有那么丰富的感情,他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所谓的感情,他考虑的是接下来事情发生的方向,他有预感,前面这个奇怪的家伙很可能会将他们再次带离这古怪的地方,至于能不能回到国王他倒不报什么希望。

与之相反臭虫可是对此抱有一定信心的,毕竟对方似乎真的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如果是这样,不定他真的可以带他们回去。

“能走的路就到此为止了。”禅师突然停下了脚步。

但前面分明还有长长的洞穴,只是臭虫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周围的洞壁上也贴着那种白色的符纸,看来又是那种障眼法,只是这次与村子里那次不同,这次并不是掩盖入口,而是布置了一个陷井。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下面就是空洞,如果继续往前走必然会掉下去。臭虫看到此处不禁后怕,如果他们之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可就危险了。

“接下来怎么办”臭虫问。

“等。”禅师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聊聊这里的过去,用以打发时间。我想你已经等不及了”

臭虫被中心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就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要从何起呢”禅师略一沉吟便马上道:“就从诅咒降临的那一刻起:

起来一切都始于诅咒。我们一族原本也是地面上的居民。对了,你们已经上去看过了以前那里可不是那样的。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知情者都已经不在了,流传下来的传也已经消逝。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这被诅咒的眼睛,它让我得以看见一切未竟之物。

那时候白夜还没有降临,地面上的景象就像你们的王国一样。我的祖先在那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一代代繁衍生息,虽然称不上国富民强,也算安居乐业。后来蛀虫们突然出现,祖先们虽然努力抗争却还是因为不善战斗而几乎被赶尽杀绝,幸存下来的人们发现蛀虫们害怕黑暗,便利用夜晚偷袭虫巢。甚至一度反败为胜,只可惜后来蛀虫们吃掉了夜晚……”

“等等,吃掉夜晚是什么意思”裴娜打断禅师的讲述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蛀虫就是这么强大的存在,它们为了取胜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夜晚也会被其吞噬。之后地面之上就只剩下所谓的白夜一种状态。其他人再无力对抗蛀虫只能逃入地下。很用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下面的巨大空洞,这里虽然物质匮乏,但也还算可以勉强生存,只是空洞本身就带有强烈的诅咒,在这里长时间居住的结果就是形体慢慢发生变化,智力也跟着退步。当他们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挽回。同时他们发现蛀虫甚至可以进入地下,还会在地下产卵。为了不被蛀虫夺取最后的栖息地,他们开始收集虫卵,然后丢下空洞,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蛀虫的繁殖,总有一蛀虫会因为没有后代而渐渐死绝。

“地面上的蛀虫确实越来越少,但它们留下的卵却多的无法计数,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就算将卵抛下空洞也是没用的,它们竟然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区域爬回来。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空洞中的诅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些蛀虫也变得非常怪异,它们不但适应了黑暗而且不再返回地上。它们改为在空洞表面筑巢,然后通过流星坠入空洞。没人知道它们被流星待到何处。只有有一个和你们差不多的家伙来到这里。”

“他叫什么”臭虫问,心脏砰砰直跳。

“不知道,他是最初的无名者,此后这里所有的人都成了无名者。他他的名字已经被神剥夺,而他也将剥夺我们的名字。他叫给了无名者们利用虫卵的方法,而后他也跟随流星离开了这里。”禅师道,“我们就要用他的方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被诅咒之地。”

臭虫还想详细询问,禅师却:“时间到了,我们走。”

就见他穿过符咒制造的眼瘴直接跳下了空洞,四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发现空洞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平台,禅师就落在那个平台上,那平台晃晃悠悠似乎不是很稳,但四人还是接连跳了下去。当他们落地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脚下竟然是一只长长的巨大虫子。那虫子倒贴在洞顶蜿蜒行进,他们通过那个洞口正好掉在它的腹部。

那巨虫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的往前爬,而前面不远就是所谓的群星陨落之地。

一眼看去那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整个洞穴的顶部都布满孔洞,其中大部分孔洞都是空的,但也有一部分孔洞中嵌着“蜂巢”,与臭虫他们乘坐蟑螂的时候遇到的那种飞虫非常相似。远远看去整个区域密密麻麻全是洞,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发现周围并没有光源,但洞顶的区域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竟然是所谓的白夜状态。

“那就是蛀虫们的巢,它们可以自己制造出类似‘场’一样的白夜,不过不用担心,这些久居地下的家伙对我们没有兴趣。它们只会去培养流星虫,然后……”

禅师话音未落,臭虫等人就看到不远处一只所谓的流星虫突然全身颤动着同时全身发出炙热的光,然后它便如一颗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坠入空洞。下方甚至还能看到很多类似的流星正在缓慢坠落。看上去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到达空洞底部,如果不被摔死的话。显然那东西不太可能安全着陆。

但禅师却似乎有着异常的自信,只因为他可以预见不久后的未来。

这时巨虫已经来到了白夜的区域,禅师也不多,看准时机就跳上进了一个孔洞中,其他人知道现在打退堂鼓也已经晚了,只能跟着跳上去。

他们面前的是更加复杂诡异的洞窟,似乎因为白夜的原因,整个区域的空间都变得极不稳定,好在禅师的“眼”可以找到正确的路。似乎只要有他在就可以躲避所有危险。臭虫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又不清,只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接下来的路开始变得非常难走,这地方的洞穴都是虫子挖掘的,有些地方非常窄,有些地方则根本无法同行,好在到处都有那种巨大的虫子爬行,而禅师又总是可以在恰当的时机恰巧赶上“班车”,总算是可以一直走下去。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虫巢,流星虫的数量也越来越多。禅师表示要去寻找那个恰到好处的流星虫才能让他们安全到达空洞的底部。

臭虫却在这时提出了一个问题:“蛀虫们在哪”

“它们就在我们周围啊,真是它们组成了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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