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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烧灼感再次袭来。
那曾一闪而过的凶怒龙纹在梦境中无处不在：晦暗天空中涌动的天幕，坍圮城池顶上闪耀的玄魔徽章，森严军营瞭望塔上悬挂的旗帜，赴死战士铠甲上的烙印，还有自己烧灼的手臂，闪动着幽蓝微光的双眼……
只见另一个站在龙都废墟上的自己冷冷轻笑，双臂一振，四周的空间便在顷刻间坍塌，整个世界，毁灭……
龙烨惊坐而起，吓出一身冷汗，还好……这只是一场梦……
“实验体苏醒了。”小源的声音带着一股兴奋，“玄力充能正常，能量过滤无瑕疵。”
小憨依次查看完三个仪表，激动道：“嗯，各项数据指标正常，聚玄镯与实验体完美配对，恭喜你凌风，你的玄魔设计生效了！”
龙烨完全不知所云，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经过一宿的睡眠，自己的精力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身上为何多了一套干净的白色内裤和背心？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睡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脱衣服！
“是谁给我换上的？”龙烨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地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和手腕——上面居然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想来必定是有人用毛巾帮他擦过……
“谁，是谁？”他气得咬牙切齿。
小源和小憨憋着笑很有默契地看向了凌风。
“啊，我亲爱的首席测验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凌风穿着一套白大褂潇洒地走了过来，拉起龙烨的左手道：“重要的是，我们设计的聚玄镯已经在你的身上生效了。”
“聚玄镯？”龙烨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腕上已经凭空多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环，更可怕的是，凝聚在自己心海图腾中的玄力正在被它吸走，一点点吞噬！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龙烨拼命挣扎，想要把这个不知名的玩意儿扯下来，它却禁锢得越来越紧……
“不要试图强行摘除它，否则你的手腕肯定要废掉。”凌风咧嘴一笑，“还记得昨晚上那几个金刚圈吗？它们就是它的雏形。”
“……”龙烨一拳便朝凌风脸上打来。
啪！被对方一掌轻松截住。
已经被聚玄镯吸走大半玄力的龙烨，此时的境界已经跌落回感应期一阶，哪里还打得动感应期八阶的凌风。
“你好狠毒！”龙烨哪能不愤怒，他足足残瘫痪了十五年，直到昨天才算真正站起来，现在却又被这个疯子重新废了修为。
就为了报那一脚之仇吗？龙烨越想越气，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再次被凌风轻松截住，他摇了摇头道：“我说，作为我的首席检测官，你首先需要冷静，然后再熟读装备的使用说明书。”
眼看着凌风让一个科盲来做检测官，还不厌其烦地给他说明基本要求，旁边的小源实在忍不住抚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就那么暴力？”小憨则无奈地摇了摇头，笃定的眼神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人不可貌相。
龙烨虽然又气又恼，但眼下已经上了贼船，还能怎么样？只能尽量让自己平复心情，指着那个仍在不断抽取自己玄力的镯子道：“那你说，怎么让它把玄力还我？”
“小憨，你来给小叶解释一下。”凌风走到角落推过来一块小黑板，把粉笔递到小憨手中。
小憨接过粉笔，长舒一口气，又理了理思绪才在黑板上画下了一个圆，“假设这是我们的心海，里面已经充满了玄力，此时，难道力量就已经达到增长的极限了吗？答案是否定的。”他说着在圆圈里点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点，“实际上我们在训练场吸收的天地玄力是不纯净的，所以我们获得的力量并不纯粹。”
听到这里，龙烨终于有了兴趣，他之前也在找自己的力量总是产生波动的原因，难道正是缘于此？
“我们查阅了历史上的不少研究资料，不少名动天下的强者在感应期的时候，都经过了破而后立，反复锤炼的阶段，而他们的实力也往往比同一水平的人更强。究其原因，就是他们经过反反复复的修炼，剔除了心海中的杂质，从而使自己在该阶段达到了接近完满的状态。”小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道：“你手上戴的聚玄镯，从本质上来说，是我们实验仪器的能量源，它通过吸取你的玄力来给自己充能，从而为我们的实验仪器提供充足的能量。”
“额……”看到龙烨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凌风连忙道：“聚玄镯的运行原理这部分，还是让小源自己来解释吧。”
“好吧。”小憨略带歉意地挠了挠脸，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没说全面。
小源接过粉笔，在黑板上那个圆的下方画了一张网，“这个聚玄镯内部的玄魔密械，就好比一张细密的过滤网，抽取了你心海中不纯净的，无法与心海图腾彻底融合的那部分玄力，而为你留下了最为精纯的力量。”他认真道，“更值得一提的是，它还会自动识别四个大类的玄力，让你的力量摄入达到平衡状态，从而以极高的概率保证你能开出所有的玄眼。”
“而且我们所有的实验就可以在四种不同的玄力环境下进行，裂变出海量的的实验成果。”小憨难以抑制地兴奋道。
“嗯哼。”只听凌风清了清嗓子，小憨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龙烨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这么好的话，你们为什么不一人戴一个？”能不能提高实力还是另一回事，自己变成这几个家伙的充电宝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凌风和颜悦色地笑起来，“因为我们汲取玄力的速度本来就很慢，要是再戴上这玩意儿，恐怕就毕不了业了。”他坐到床边，搂住龙烨的肩膀，俊朗的眼眉中尽是谄媚，“我们在无意中发现，你汲取玄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数十倍不止，而且还能掌控我们都掌控不了的雷霆玄力，所以你当然是万里挑一的实验对象，哦不，是独一无二的首席测验官。”
“……”龙烨只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再难脱身，一脸不情愿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摘下来？”
见龙烨已经“欣然接受”，凌风不禁咧嘴笑道：“哈，放心好了，等它充满了自然就会脱落的，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可恶，在龙光学院吃饭根本就不要钱好不好。
咚，墙上的挂钟提示上课时间已到，龙烨顿时傻了眼：今天起得太晚，已经迟到了！
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便急着出门，回头一看另外三个室友，却各自躺到了床上，“你们班没课么？”
“今天早上是玄魔课，那些东西老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上的？”只见凌风从上铺伸出手摆了摆，“为了你，我们一宿都没睡，现在得补觉了，嗯，对了，你们班好像是药学课，那个怪蜀黍出了名的变态，先做好受罚的心理准备吧。”
“……”进学校头一天就打架，第二天又迟到，龙烨简直觉得自己是想出名的节奏。
等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药学课果然已经开始很久了。
班上的同学无不投来幸灾乐祸的眼光，只有香盈皱着眉摇了摇头，她昨天还特别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在白芪的课上迟到……
更勿论这白芪就是昨天那个白天辉的叔父。
此人两颊长着极深的法令纹，单从长相上看就不是好糊弄的家伙，他明明已经看到龙烨站在了门口，却依然自顾写完了整片黑板的要点，才轻蔑地转过头，沉声冷笑道：“不懂规矩的野小子不单喜欢打架，还喜欢迟到，要是世界上有一种能让时间倒流的药剂，我想你应该用你这张与你的品性极不相称的漂亮脸蛋去换取一些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不守时的人等于不要脸’。”
他熟练地借用着市井上广为流传的谚语，把龙烨批驳得一无是处，随后才努了努嘴，“站到后面去听课吧，你毕业考的药学成绩先扣掉十分。”
听到此处，在座的学生无不直冒冷汗，要是有一门课不及格，开玄仪式就完全没有资格参加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还是在自己理亏的前提下，龙烨心里横竖不是滋味，但他没有理由反驳，只得径直走到课堂后面站定。
赤雄早已站在那里很久了，脸色也很不好看，也许是因为某个问题没回答上来所以受罚，反正遭受到的羞辱肯定不比龙烨少。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苦笑了一秒，比起头一天的剑拔弩张，此时此刻，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讲解各种丹药制剂方法的药学，本是玄力修炼者最关心的科目之一，然而跟那变着花样的损人方式相比，白芪讲的课简直淡如白水，除了记笔记还是记笔记，要么就是照本宣科，索然无味。
龙烨心里本就好几股气，又想着腕上那聚玄镯的事情，神游之余，倒也还能挺住。
而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赤雄就不一样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掌不住开始打瞌睡，每隔一阵子还会被自己猛然垂下的头颅吓得哆嗦起来。
“赤雄。”讲台上的白芪得意地牵了牵嘴角，似乎抓到了天大的把柄，“不预习，加上课堂上睡觉，毕业考的药学成绩直接扣掉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