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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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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王风只有七岁,由于是旁支出身,且生性孤僻多疑,所以在偌大的王府里,他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在众多嫡系子弟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卑微的存在,宛如一只蝼蚁,和一干下人没有任何区别,因而时常被人凌辱欺压,再加之他生来之时,便失去了娘亲,所以众多正室子弟,都取笑他没有姬姓王氏的血脉,是宗主捡回来的野种。

终究有一日,在怨恨累积下,幼小的王风和一众正室子弟,再次发生口角,他忍无可忍的奋起反击,将一名正室纨绔子弟摔倒在地,自然而然,他的行为招致了更为猛烈的回击,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仓皇失措的躲到了柴房的地窖里。柴房内常年不见阳光,显得阴森恐怖,除此之外,还有众多的鼠疫肆虐和毒蛇满地横行。平日里,他从来不敢独自来到这里,而此时,正是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反而成了他的保命符。他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全身蜷成一团,久久不敢离去。他害怕自己一旦出去,还会遭受那些纨绔子弟的拳打脚踢,甚至可能连小命也不保。他多么渴望,那个传说之中的父亲,会在黑暗之中伸出一双温暖的手,会赶跑那些对他施暴的正室子弟,可是…他最终失望了,王府之中,没有人来寻找过他,甚至连最为亲近的奶娘,也始终不见踪影。这样的情形,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他绝望了。抱着求死之心,他几次尝试着割腕,竟然都奇迹般的没有死掉,反而活了过来,或许是饥饿,造成了身体的虚脱,连割腕的力气也没有。

地窖里终年见不得一丝光芒,让人分不清黑夜还是白昼,在无边的黑暗中,幼小的王风,始终做着同样的梦:一位素衣打扮的少妇,爱怜的望着怀中的婴儿,泪水滑过她的脸庞,不停的落下,她伸出苍白的指尖,一次又一次的滑过婴儿娇嫩的脸庞,眉宇间显得极为痛苦不舍。但,少妇终究狠下心来,将放着婴儿的摇篮,丢在了水中,然后头也不回的逃离开来。轰隆隆!滔天的巨浪,肆无忌惮的抽打着岩石,天地间最后一线幽咽的抽泣声,也被浪花的肆虐声所湮没…..对于这样的梦,王风唯有苦笑,由于生来之时,娘亲便已不在世,所以,他不知道梦境中的妇人,是否就是自己的娘亲,也许只是他常年的幻象。接下来的几天,他反而有了强烈的求生欲,因为他不甘心,他要证明给世人看,他王风不是卑贱的野种,不是没人要的畜生!就在他挣扎着,从饥饿和疼痛的眩晕中醒来时,骤然听到了屋外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以及一群肆无忌惮的笑骂声。他担忧的情况还是出现了,那群平日里以欺负他为乐的正室子弟,居然想出了如此歹毒的办法,逼迫他从柴房里出来。

一个个火油弹,在柴堆里轰然炸开,柴房在刹那间便成了一片火海,他在火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口气在,原来情急之下,他钻到了狗洞里,方才避过大劫。……王风深吸一口冷气,正是拜幼时之耻,他才发奋习武修道,自此,再也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欺辱他。而当年放火烧他的嫡系子弟,此刻,正有一人站在他面前,九幽圣子即是太傅府,王恒真正的长子王玉。“阿风…难道是想起了幼时的事情哈哈哈!想不到当日,你的命犹如茅房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那把大火居然没有烧死你,害的本子现下,还要多费周章。”王玉笑吟吟道。

“王——玉!”王风咬牙切齿,毫不掩饰眼中浓浓的杀意,他一字一句缓慢道:“我会让你,好好享受死亡的痛苦!”“孽种就是孽种,即便你逼死了老头子,又能怎样嘿嘿!仍然改变不了你是孽种的身份。想必你一直怀疑自己真正的身份吧,哼哼!自以为是的杂碎!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流淌着王府的血脉传承千年的王府,又怎能让你这等杂碎来亵渎若非老头子年轻时…”王玉忽然想到什么,剩余的话便没有说出口。王风紧握着双拳,艰难的控制着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从小至今,他每时每刻,都会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不论何处都会有人,在他背后骂他是孽种,是灾星,诅咒他早点死去。彼时,他还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痛不欲生,但后来他渐渐习惯了,对于流言,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但,此时,王玉恶毒的言语,终于再次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二十余年来的点点滴滴,刹那间,再次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孽种,一个不应该被生下来的灾星。而关于娘亲自杀的传闻,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正是因为他卑贱的身份,才会招致众人的歧视,甚至还有王武的不管不问,任他自生自灭。

王风一声苦笑:“有王家的血脉又如何没有王家的血脉又当如何哪怕我王风只是一个卑贱的孽种,也比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强一万倍!我能凭着自己的双手,打拼出属于我的权势,缔造出我王风的规则秩序。你又能如何抽调你太傅府的身份,你以为九幽门的那个老不死的,会收你为子弟会传你一身神通没有利益的交易,你连一只蜉蝣都不如啊!”王风不住的冷笑。王玉嗤笑道:“果然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想必你正为击败了疾风剑,而沾沾自喜吧!莫非你以为,就此便能坐上王家宗主的位置笑话!阿风!你还是那么的幼稚,永远活在无知的梦里呢。王度虽然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想必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我王家血脉的子弟,怎么配成为我王家的宗主死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解脱,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这个与你没有血脉关系的大哥,竟然也对一个孽种,如此煞费苦心,竟然为你铺好了前进的道路,只是可惜…遇到了我王玉,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王风暗暗心惊,虽然他一直怀疑王度真正的身份,但也仅限于怀疑,虽然当日在栖霞山,王度曾经亲口说过,他并非姓王,可彼时,王风却不曾深信,以为那只不过是王度混淆视听之言。但,此刻终于从王玉的口中,再次得到证实,王度啊王度!你究竟是谁而我又是谁

王卓双手握刀,严正以待,乌言果然不负“索命枪”之称,平淡无奇的一枪,已将他无数后招尽皆封死。王卓大喝一声好,刀随人走,侧身躲开枪式的笼罩范围,掌中朴刀狠狠的劈向索命枪的枪尖。乌言一声冷哼,随即变招,掌中索命枪改刺为挑,划向王卓的咽喉。王卓眼中凝重之色渐浓,他本意速战速决,先一步重创带头的乌言,可乌言应变之快,已出乎他的预料。此时,他尚不及变招,背后寒意骤现,“浪子书生”冯映寒的长剑,已经悄无声息的刺向他的背心。电光火石之间,王卓展开身法,再次闪身躲开乌言的索命枪,与此同时,冯映寒的长剑,也已经刺了过来,他仓促之间朴刀上撩,以刀面截住冯映寒的追魂一剑。叮!刀剑交击,爆出一团火花。

由于他是被动防御,所以被冯映寒的长剑震得连退三步。他身形尚未立定之时,背后一丝破风声疾速传来,嘭嘭嘭!情急之下,他虽然硬生生挪动了三寸,但偷袭者的夺命掌,依然击中他的肩胛。日前被释霸天所伤的肩胛,再次遭受重创。哗!王卓吐出一口鲜血,愤然道:“竟然是你!看来少爷所料无误,你果然是索命堂的奸细,洪赤阳!如果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替我杀了这几个狗贼,我自会在少爷面前替你说情。”洪赤阳彷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他转过头与乌言等人对望一眼,嘲笑道:“卓老弟,真是痴人说梦话哩!承蒙堂主大人厚爱,老朽一把贱骨头能为堂主效命,实乃老朽三生有幸。要我侍奉王风那个孽种为主除非卓兄跪下来,从我等胯下来回爬过三次,并且将尚玄雨那娘们,亲自送到堂主大人的面前,或许洪某还会考虑一二。

”哈哈哈!几人一阵哄堂大笑,彷佛折辱王卓,是一件极为开心之事。“洪兄不必多言,我们一起上,先宰了这臭小子再说,江左第一美人儿,嘿嘿!堂主可是指明要抓活的回去。”乌言也淫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尚玄雨那娘们,大哥惦记多时了,做小弟的自然要成人之美。”“言兄不必多虑,此地距离王府虽然仅有数里的路程,但尚玄雨那娘们所骑的马匹,早已被洪某下了巴豆,凉她跑不出三里的范围,何况那娘们还弄错了逃跑的方向,此时只会离王府越来越远。”

“哈哈哈!如此甚好!还是洪兄想的周到,只要洪兄完成大哥交代的事情,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洪兄朝思暮想的人儿,乌某这个做兄弟的,也自然要为洪兄两肋插刀。”几人谈笑间,已暗中将王卓围在了场地的中央,王卓环顾四周,额间的冷汗不停的落下,一连想了几个法子都不管用。“言兄,你们这猫戏耗子的游戏,本座可没有丝毫的兴趣,若是你们再不动手,那本座就代为效劳了。”默默站立一旁的黑袍老者,突然出言打断乌言等人的插诨打科。乌言暗暗皱眉,这黑袍老者虽然是索命堂的食客,但他在堂中地位超然,仅仅听命于堂主乌光,让他颇为忌惮。

乌言微不可闻的一声冷哼:“王卓,你不过是王风随意使唤的一条狗,若是你能自裁的话,本公子定然保你的全尸。”王卓方才展现的刀法,已经让他有所忌惮,若是要杀死他,只怕王卓会拼个鱼死网破,彼时,己方必然有人受伤,他可不想做这只出头鸟。他话音未落,一片雪亮的刀光,突然闪耀在他眼前,王卓居然没有束手待毙,而是抢先发动突围,并且突围的方向竟然是他。乌言愣神的瞬间,王卓的朴刀已经逼近至他的一尺处,他的气势顿时落在下峰,心里将王卓咒骂了千万次,该死!真是该死!他来不及用枪身阻挡王卓的霸气一刀,只得肩头一侧,避开刀气。

他闪身避让的瞬间,王卓的朴刀竟然没有乘机追击,反而加速劈向他的身后。啊!一声惨叫,“你…”余下的话尚未出口,一线血红色,自洪赤阳的脖颈,汹涌而出。方才王卓那一刀,正是利用了乌言高大的身躯,阻挡住了洪赤阳视线,一刀收割了后者的性命。“好个王卓!本公子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乌言一声怒吼,洪赤阳被索命堂收买后,从他口中获知了王府不少情报,但是关于王风掌握的那个秘密,洪赤阳尚未透露,若非如此,他又何须与这等走狗虚与委蛇,此刻洪赤阳被王卓一刀收割了性命,若是大哥怪罪下来…乌言怒火中烧,掌中索命枪狠狠的攻向王卓受伤的肩胛。王卓且战且退,他白崭的外衣之上,早已血迹斑斑。若非永不言败的气势撑着,怕是早已死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哗哗!

王卓喷出一大口鲜血,在乌言、冯映寒和卫柳娥三人的联手攻击之下,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疯狂之色,狂吼道:“来吧,想要我王卓的性命,你们也要来一个人垫背。”他掌中朴刀,尽是一幅不要命的打法。乌言眉头微皱,知道王卓已到了油灯枯竭的边缘,冷笑道:“想要求死那么本公子成全你!”。乘着王卓硬挡冯映寒的长剑之时,他掌中索命枪悄无声息的刺向王卓的背心。突然,惊变骤起!一幅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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