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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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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菁心下也极度震惊,暗自猜测他们究竟来到了什么地方。石梯的尽头,赫然是更为宽广的空间,方圆至少数百丈,一眼难以望到尽头,偌大的空间内,处处弥漫着,种种让人感到嗜血、杀戮、暴虐、乱弃的气息,若非两人常年游走于刀尖火海,心比铁坚,只怕此时早已陷入疯狂,迷失了自我。在昏暗泛黄的光线照耀下,四周的情形,更加清晰,空旷的空间里,没有丝毫生机,距离石梯的出口,约莫百余步的地方,一条不见源头,更不见终点的黑河,横亘在两人的眼前。

“地下暗河”秦思雨柳眉轻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这河水怎么是黑色的呢…还这么腥臭,方才我们闻到的腐臭味,肯定是这条暗河散发出来的。”纤细的指尖,紧紧捂住手帕,暗河里的腐腥味,让她感到心肺间汹涌呕吐。梓菁脸色凝重,示意秦思雨不要轻举妄动,他发现黑色的暗河,非同寻常,可能藏有极大的凶险。黑色的暗河,宽达三四十丈,河水黑如砚台水墨,粘稠的像是食坊所用的油料,并非常见的清水,轻灵流动,而且更诡异的是,暗河里的黑水,似乎是一河死水,看不到流动的涟漪,更没有丝毫鱼类等活物活动的痕迹。

一股股浓郁扑鼻的恶心腥臭,从黑水里弥漫而出,渗透到整个地宫里。梓菁脸色一变,虽然不知道暗河里,究竟有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暗河里,必然有大量的尸骸,因为这种令人作呕的腐腥味,正是尸体腐烂所产生的味道。他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手持月光石,靠近黑色暗河的岸边,不出他所料,不仅黑河里没有活物,而且岸边没有一颗杂草,更没有树木等植被,光秃秃的一片碎石瓦砾,分布在岸边。碎石瓦砾下的泥土,长年累月的被黑水所侵蚀,渐渐呈裸露的土黑色,黑色暗河,因此而变得更加宽阔。他凝神望向暗河的另一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无边的黑暗中,仅有点点微弱的光渍,像是黑暗中的几只萤火虫在飞舞。

除此之外,唯有令人躁动不安的魔音,隐隐从黑河的对岸,渗透过来,而整个地宫里,诸多让人迷失的暴虐、狂躁、杀戮、嗜血等负面情绪,其源头似乎正是暗河的对岸。梓菁默默的推算着什么,从地上拾起一块头盖骨,扔向黑色暗河里,他运足目力,赫然发现,头骨触水的刹那,旋即被诡异的黑水腐蚀,瞬间消失在黑河里,一朵浪花都未泛出。

梓菁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无奈道:“这条黑河,并非是地下的暗河,我猜想,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冥河’,如果猜测成真,那么河中的黑水,就是冥河阴水。”“冥河阴水传说中一滴阴水,堪比大象沉重。”秦思雨紧咬贝齿,脸色变得苍白无力,葱白的指尖,不停的拨弄着衣角。有这条冥河阻拦,他们休想能进入地宫核心区域,寻到传说中的秘密。

梓菁无奈的点点头,“阴水,不仅有强烈的腐蚀性,而且它还是一个魔鬼,会吞噬吸附活物所有的‘精气神’,方才我投入河里的头骨,正是被阴水吸干了仅存的神性,从而变成肉眼难以看到的骨渣。”秦思雨惴惴不安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冥河,也出现在此,难道,我们真的踏足了地狱”梓菁道:“此地或许是另一个‘地狱’。”

“另一个地狱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几个地狱不成”秦思雨小嘴微张,愣愣的望着梓菁。梓菁深吸一口气道:“我在王家的丹书院藏经阁里,曾看到过一则上古的神话,说的正是上古三界六道的神魔大战。因而,我猜想,此地的冥河,或许和神话里的故事,有几分渊源。”

“那是什么”秦思雨惊讶的问道,上古的神话传说,即便确有其事,但至今已有万年之遥,或许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烟消云散。梓菁并未答话,他忽然自言自语道:“此地为何会有数十盏长明灯”从入地宫始,两人所有走过的甬道、石室、大厅,都没有油灯,而此地,四周的石壁上,却悬吊着不少油灯。怀着疑问,梓菁仔细的查看着,石壁上一盏盏长明灯。上古青铜铸造的长明灯,古朴而大气,灯台上铭刻有青铜花纹,但让他惊奇的是,这些花纹,并非上古先人的图腾。

因为,史前的陵墓和上古史料的记载,都表明古人的图腾,往往是诸天的珍禽猛兽,如苍天的神龙,九天的凤凰等,然而此地灯台上铸造的却是,牛头马面等人型生物,供奉着神明的图案。梓菁思索片刻,这些人鬼神蛇,供奉的究竟是哪位神明灯台的青铜图案,在岁月的长河里,已渐渐风化,模糊不清,难以辨认。正当他深思之时,阴风习习,诡异的黑河上空,刮起一阵阴风,石壁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梓菁打个冷颤,忽然惊觉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长长的灯芯,连接着一罐罐灯油,阴风肆虐,石壁上已有几盏长明灯熄灭,可他清楚的记得,他们走出石梯,来到这里时,石壁上所有的长明灯,分明都是亮着的。那么,又是谁,把熄灭了的长明灯点燃的梓菁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难道“地狱”里,还真有活着的鬼神不成

“去去去,什么狗屁仙人,世上哪有真正的仙人不过只是一群神棍罢了。”有人随即嗤笑道。“嘘!不要乱说话,十年前,有人亲眼看见海上的’仙人’,腾云驾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是说,十年前的殷墟古迹”说话者眼神惊恐,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仿佛殷墟古迹里,存有绝世妖魔。“不错…就是那里…”另一人懦懦的回应。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殷墟古迹”四字是一句禁语,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后,立即闭口,生怕引起灾难。刑铘哑然失笑,俗语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如此,就连十年前殷墟古迹发生的绝密之事,在大陆中依然留有不少的传说。

幽魂使眼神阴鹜的道:“公孙兄把玩三生石,已有数日之久,莫非还未参透其中的奥秘”他避过刑铘的话头,转而追问和众人息息相关的三生石。江河帮、水帮、赤阳门不少好手,皆露出询问的神情来,毕竟三生石在魔宗的手底,他们不得不暂时依附于魔宗,但,如果魔宗为了独享秘密,三生石的价值,就必须另当别论了,他们毫不介意,为了获得地宫秘密,对魔宗狠下杀手。“不错,幽魂使言之有理,如果公孙兄一日不曾参透三生石的奥妙,我们便要等一日,如果一年没有参透,我们岂非要等一年”魔宗势大,乌光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九幽门站在一起。众人愤怒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公孙龙,进入地宫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方一派,无法无天,凶名远播的强者,只因利益的诱惑,暂时聚集在一起。而魔宗虽然势力超然,但进入地宫的人数却不多,仅公孙龙、刑铘等寥寥数人,所以众人的底气自然十足。公孙龙冷笑不语,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刑铘笑着代为解释道:“想必诸位都见过三生石,和普通的玉石,并没有明显的区别。”

“刑兄这话什么意思”江河帮的一位长老不悦道。刑铘耸耸肩,晒道:“我意思是说,或许三生石,并非是所谓的‘钥匙’,可能传闻有误。”“刑兄不会以为,在场的诸位,都只有三岁吧”水帮的副帮主冷哼道。人群中一阵骚动,甚至有人亮出了兵器,扬言魔宗的人,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江河帮、水帮、赤阳门的人,同仇敌忾,联合在一起,黑暗里的气氛,刹那间又紧张起来。乌光忽然道:“公孙兄和尚家堡大当家,论道三日,若说还未参透玉石的奥秘,只怕在场的众位,都有异议吧。”随即有人附和道:“尚家堡大当家尚天雷,不理堡中事物,云游天下,苦苦追寻大道之心,终于获得了仙缘的契机,若这样的超卓隐士,也未发现三生石的奥秘,世间又有何人能解”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质问,刑铘不禁皱眉,“事实便是如此,尚先生也无能为力。”

水帮的副帮主冷笑道:“何不将三生石献出来,大家一起观摩,多一个人思索,自然就多一分勘透的可能,否则,便如同无头的苍蝇,在黑暗中瞎碰乱撞,只怕还未寻到传说中的秘密,我等早已就变成一具具死尸。”

“程帮主说的在理,先前过冥河时,我江河帮死的人不在少数。”

“我赤阳门已经折了几十个好手。”

“我借刀堂也是如此。”……公孙龙停下和风水先生的交谈,转过身露出好笑的神情,“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都嫌命长了”他锐利如鹰的目光,扫过水帮、赤阳门等几位出头鸟,“想死的话,本座不介意把你们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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