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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带你骑大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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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宴会这日起晚了真的不怨顾若飞,那晚与萧沥说完话就回了临盎院,奈何肚子撑得慌,睡不着,让水果们找了消食药丸来吃,恰巧萧沥又谴人送来药丸,顾若飞嫌弃肚子难受的紧,硬是都给吃了,谁知两种药合着吃了,闹了大半夜的肚子,还是第二日天色眼看着渐渐亮了才睡下,又因为萧沥的药丸中还加了安眠的柏子仁和百合,这下就真是一睡不起。

今日早上一起身,便就已经是快要开席的时辰,想着席面还是为了自己这个新晋王妃召开的,便又让人寻来了绯红的衣裙,连头上少的可怜的簪子也是红色的,除了披散下来的青丝,一身穿着下来,活生生一个刚刚入门新妇的红装扮。

收拾妥帖后便驾马出府,还未走多久,暗中青衣卫就来报说是有一个小孩一直跟在后面,顾若飞觉得有趣极了,折返至小孩前时,他刚从地上一骨碌的爬起,身上的小袄子沾上了不少尘土。

顾若飞下马,伸手将他扶正,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笑眯眯的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小鬼,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小鬼看着她,不说话,眼神闪着可疑的光彩,顾若飞心中警惕起来,果然,下一刻,这小鬼扑到她怀里,大声赞叹说:“哇哦!姐姐你好漂亮啊!”

这小鬼一扑,力道真是不小,顾若飞差点坐在地上。

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在一个小鬼身上吃亏,看着自己身上被迫蹭上的满身灰,顾若飞伸臂扶住他让他站好,跟他保持距离,低头问他:“我问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小鬼站着,好像是因为顾若飞不抱他,及其委屈道:“我迷路了...”

顾若飞挑眉,“迷路就跟着我”

小鬼点头。

顾若飞仔细一想,问他道:“那你在王府那儿干什么”

小鬼骤然抬头,眼神慌乱又掩饰着低头,两个小胖手捏来捏去。

顾若飞站起拿过缰绳,佯装上马,说:“你不说我走了哦。”

小鬼摇手,“不要!”似乎挣扎了一下,最后又陷于顾若飞美色,说:“那你蹲下来,我告诉你!”

顾若飞好不容易展露了一下她的好耐心,顺从如流的又蹲下来。

小鬼到她耳边,“漂亮姐姐我告诉你哦,娘亲今日不在府,蹴鞠球说娘亲今天出来要寻一个叫作王妃的人,祖父不在,府里就我和爹爹在,我在家看着爹爹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就想偷偷溜出府来找娘亲回家。”

顾若飞问:“蹴鞠球是谁”

虽然是个小屁孩,但青衣卫早在陌生人出现后就严加警戒,此刻仔细听着对话,生怕遗漏什么关键线索,陡然听得这一问,一旁严肃的青衣卫众人叹息扶额:王妃娘娘这神奇的重点......

小鬼捏着手低声回说:“是我的小伙伴!”顾若飞想着应该就是贴身小厮之类的。

“你家在哪儿”顾若飞问,本想着如此小孩子,应该记不清楚,谁想小鬼转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笃定道:“在哪儿!”

顾若飞一看,是京都东边,瞬时心中了然几分。

“这距离可不远啊,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鬼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让蹴鞠球帮我藏到了张伯伯拉菜的框子里被车拉了出来......”

顾若飞想,这小鬼还挺聪明,“那是谁又告诉你来这儿”

“是我昨日玩儿时听娘亲和爹爹说的。”

顾若飞挑眉笑他,“偷听大人说话”

小鬼涨红了脸,“才没有!是爹爹和娘亲陪着隽儿玩时正大光明的说的!隽儿也是正大光明的听到的!”

“谁是隽儿”

小鬼咬唇,“是我......”

身后荔枝上前,“小姐,时间不早了。”

“嗯。”顾若飞看向小鬼,说:“走吧,带你骑大马儿,顺便带你找你娘亲。”

刚才还凑过来主动亲近的小鬼闻言退后了几步,那眼神竟是有几分防备,顾若飞心中称赞,既有玲珑之心又有防人之备,他家大人教的极好。

顾若飞瞧着他戒备,还故意伸手拉近他,“怎么,不愿跟我走”

小鬼不说话。

“怕我是坏人”

小鬼眼中流光溢彩,可能真怕遇到了坏人却又觉得这漂亮姐姐不像是坏人。

顾若飞撑着下巴,佯装叹息,“哎,就算我是坏人也晚了啊。毕竟你家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了呀,一会我就带着你去找你爹爹,让你爹爹拿银子来赎你。”

小鬼闻言咬唇,甚至都握紧了肉肉的拳头。

顾若飞玩心大起,“怎么你不信我知道你名儿叫隽儿,你家住在京都东边,瞧你这身上这袄子,虽然脏了,可还是能瞧出价值不菲,必定是大户人家,让我想想啊...京城东边的大户人家有王家、李家、沈家、赵家、郭家、杜家...”看着小鬼眼睛里渐渐冒出来的彩光,顾若飞慢悠悠的补充,“哦,我忘了,还有顾丞相府顾家你是哪一家的小娃儿”

顾若飞眼瞧着小鬼眼中的光彩刹那间流逝,还生生的泛起了泪水花,没了玩心,还有些不忍,忙道,“带你去找你娘亲没有骗你,我也不是坏人。”

小鬼重重的“哼”了一声,想是不相信这个漂亮姐姐了,连着眼里的泪珠子都滚着滚着掉下来了两三颗。

顾若飞这下真是马前失蹄了,连忙看看水果们,水果们也还都是姑娘家,哪有这哄孩子的经验,秦墨一脸冷漠地站着,暗处的青衣卫更是指望不上甚至还在暗中一个个憋着笑。

顾若飞可真是慌了,在身上袖中左掏掏右掏掏,想着有没有什么糖果之类的东西,可是摸来摸去,不是毒药就是暗器,这些东西不能给小孩子随便玩啊!

终于摸到一件物什儿,掏出一看,是昨个儿萧沥差人送来了翊王府令牌,往小鬼眼前一放,问:“认字儿不”

小鬼看一眼令牌,又偏头看看令牌后面的她,忽然笑了,双手拿走令牌,又扑进顾若飞怀里,“我跟你走,你带我去找娘亲吧!”

顾若飞又是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好奇,但看小鬼把令牌抱在怀里那样儿,一看就知道他是认识这东西的,想来他之前见过大人们拿过类似的物什儿,眼下令牌在他手里,也可当做他自己的保障了。

顾若飞笑,觉得这娃儿真有意思,将他一甩,自己一个跨步,便扶着他安坐于马上,即刻驾马出发。

想着马上有孩子,一路控制着速度,谁知这小鬼一点也不怕,行至坡路时速度瞬增,他还在马儿上欢呼雀跃,顾若飞便也渐渐加快了速度,一路行至东湖。

小鬼凑近自己娘亲的耳边,说:“娘亲,就是这姐姐带我来寻得你。”

说罢,似乎想起什么,将一直抱着的翊王府令牌拿出来递给顾若飞,“漂亮姐姐,还给你!”

顾若飞接过,向后随手一扔,荔枝接住,妥妥的收好。

或许是这黄金铸就的令牌金灿灿明晃晃的一闪,下首众人肚子也不涨痛了,也不想如厕了,神情也激动了,连忙起身见礼。

赵寻嫣也是准备如此,却被顾若飞一手按住不动。

赵寻嫣看她,只见顾若飞已不知什么时候右手执着双筷吃起吃食来,随后将按住她的左手抬起,随手一摆,也不抬眼去看下方众人,姿态随意道:“礼就免了,入座吧。”

这一摆手,虽见江湖不拘小节的潇洒豪爽,但这举手投足间,却也观得隐隐的几分尊贵。

可怜诸位夫人小姐礼至一半,半蹲半站着,难受的紧,还是位置稍微在前的夫人头一个站起,答谢,“多谢王妃娘娘。”

众人紧跟着称谢后纷纷落座,虽的正视前方,却也止不住的眼神瞧着上座。

赵寻嫣隐藏下心中的惊异,跪坐着微微转身,浅浅俯身,恭敬道:“王妃娘娘既以至,请问王妃娘娘是否可以开席”言语间颇为恭敬,抬头间双眸泄露的余光紧紧盯着她,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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