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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夺子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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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冷贵嫔眉目染上一丝冰霜,看向商淑媛的眼神中都带着恨意,声音冰冷道,“淑媛娘娘孕而不曾养,自然是不懂妾与孩子们的羁绊”。

商淑媛呼吸一滞,好半天才平息胸腔起伏的怒意。

陈修仪在后宫基本属于不为任何人站队的那类,极少为谁说话,只是这次有所不同,她淡淡接过话,“商淑媛位列九嫔,想自己生养孩子易如反掌,何必拆散冷贵嫔母女去做恶人呢,还是说商淑媛就只是想做这世间恶人”。

“此事日后再议,三公主先由冷贵嫔亲自带着,待朕考虑几日再做打算”,百里丰旻听着她们唇枪舌战,知道就算给她们一天恐怕也难分胜负,只得先敷衍过去。

皇帝一走,冷贵嫔抱起三公主对陈修仪施施一礼,而后说道,“修仪娘娘的话妾记在心里了,虽然妾比不得商淑媛位高权重,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淑媛娘娘说是吗”。

商淑媛睫羽颤了一瞬,漫不经心的抬眸盯着冷贵嫔怀中的孩子,淡淡道,“是否高位本宫不知道,但冷贵嫔拼死拼活才得来的贵嫔之位可真是没看头”。

“商淑媛若是无事,便不要杵在这里打扰小公主们休息了,妾先走了”,陈修仪大概是看戏看累了,端着她如往常一样的孤傲神情转身离开。

要说百里丰旻最近这阵子最宠爱何美人等人,其实也不然,当有烦心事时他最爱去的还是重峦宫和景严宫。

虽然这阵子戚荣语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但也不影响皇帝偶尔过来吃饭睡觉,更或者是最平常不过的下下棋听听琴。

入夜时,在隔壁魏良人嫉妒的眼神中,戚荣语大方得体的将皇帝迎进正殿。

“皇上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可是有何烦心事”,戚荣语端起一盏解暑的凉茶,温柔开口。

“爱妃聪慧”,百里丰旻一怔,随意夸奖一句。

戚荣语知道皇帝这态度大概是气氛没到,还不想说,只好端起如沐春风的笑脸,“那妾为您揉一揉肩膀吧”。

百里丰旻笑着拍了拍她的柔荑,很自觉的靠在了贵妃榻上闭上双眼。戚荣语将近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即便是穿着轻柔的浮云纱也掩不住。两人心照不宣的静默片刻后,皇帝向后伸手温柔扯过她的小臂,带到自己身前。

“朕听赵千方说,你从怀孕以后胃口一直不错,这样看来倒是真的,你比从前是胖了一圈”

“皇上,您也真是…”,戚荣语闻言,粉拳不轻不重的打在男人宽厚的胸口处。

百里丰旻眼疾手快的捉住那双不老实的小手,才敛下笑容,说道,“嫣儿的荨麻疹一直不见好,朕心里始终是有个疙瘩,看着爱妃腹中孩儿如此乖巧才安心些”。

“小孩子肌肤娇嫩,荨麻疹也不是甚恶疾,想来再过几日便能痊愈”,戚荣语模棱两可回答,对于其他枝节只字不提。

“商淑媛和陈修仪位分在你之下,朕却把协理六宫之权交到她们手中,你行事可有不方便的地方”

“怎会,这孩子长的快。有了她们二人帮衬,妾反而还能时常躲个懒”,戚荣语又不傻,像这样被明着问某某人处事作风如何,她难道还能直接说对方品行不够吗这不是没事找事

接下来,百里丰旻以还要回鼎安殿批折子为由,便没有再做停留。

通常情况下,只要皇帝已经表示不会留下,戚荣语也是大方放人,绝对不自讨没趣的和皇帝较劲。

酉时一刻刚过,戚荣语就在清欢清桃的陪伴下,顺着景严宫中间的小石潭散步消食。尽管魏良人成了景严宫第二个主子,但在戚荣语出来活动的时间,她绝对会将自己困在海棠殿,老老实实的不踏出一步。

清澈的小石潭中,鱼儿成群结队的四下畅游,戚荣语盯着那只稍大一点的鱼儿和两只鱼仔看了一会儿,似是喃喃自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可以为了孩子变得无坚不摧。就像这只大鱼一般,不论周身多少鱼觊觎她的孩子,她都能誓死护住”。

清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会儿,说道,“可是这只大鱼要保护两个孩子,她分身乏术,如何能取胜呢”。

戚荣语眯了眯眼睛,恍然说道,“将她的孩子托付出去,孤身奋战”。

清桃眉心微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翌日辰时,从鼎安殿传来旨意,指明让冷贵嫔将二公主交由商淑媛照看,且只是说照看并未说抚养或过继。

此时斑斓殿内,商淑媛差蝶兰带人来接应二公主。冷贵嫔面容憔悴的抱着仍在襁褓中熟睡的婉儿,心中一万分不舍,低头亲了亲婴儿光洁的额头。她自己本身也是个美人,两个女儿也都十足的肖似她,又亲昵了片刻,蝶兰微微不耐。

“贵嫔娘娘,淑媛娘娘还在长寿宫等着呢,莫要让淑媛娘娘着急了,您得空了还能时长探望二公主不是”。

冷贵嫔看着奶娘张氏伸出双臂来她怀中接应,便顺势送了出去,眼见女儿已经被抱到一边,她翕了翕唇,语气苦涩,“婉儿还小,还望淑媛娘娘多多照拂,多谢蝶兰姑娘带话”。

蝶兰应了声‘是’,俯了俯身子便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待几人身影消失在斑斓殿赤红的宫门前,莲玉才搀着冷贵嫔坐下,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啊来,“娘娘,商淑媛的心思您不会不知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跟皇上提议将二公主送去长寿宫”。

冷贵嫔难过归难过,思路还算清醒,哑着嗓音开口,“商淑媛早就将手伸到斑斓殿了,与其让她在婉儿和嫣儿身上胡乱用手段,倒不如先如她的意,她想要孩子那就给她。不过,孩子在她哪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您觉得,二公主在长寿宫呆着会比在咱们这更安全一些”,莲碧较莲玉泼辣,反应也比莲玉快半拍,当即便应道。

“不错,我虽是正三品,可到底比不上戚昭仪等人直接册封来的气派,让商淑媛替我养着婉儿,反倒是好事”,想清楚一切后,冷贵嫔面上早已不见悲伤的情绪,她平静开口,“去小厨房看看,让他们炖些软烂的鸽子汤送过来”。

莲碧看主子已经恢复胃口,面上一喜,清脆的应声,“诶,奴婢这就去”。

长寿宫

商淑媛在东宫时便是太子的良媛,待玄宗皇帝登基后直接被册为侧二品淑媛,再加上当今圣上的母亲良贵妃早逝,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可以说,除了对皇帝皇后要毕恭毕敬的伺候外,还真没遇见什么难跨的坎。所以她对于抚养二公主一事也算胸有成竹,当蝶兰带着奶娘回来时,她不自觉的叹一口气。

“抱来给本宫看看”,商淑媛没抱过孩子,生怕姿势不对把这幼小的婴孩伤着,所以只是在张氏身侧站着,低头细细望着,“这孩子真乖,一点也不哭闹”。

明英出生那会儿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那时的东宫可算是叫她一个小女娃娃搅的鸡犬不宁,远不如二公主这样安静。

“可见二公主是个懂事的,知道不能扰了娘娘清净”,蝶兰淡笑着肃手立于商淑媛身边,捡了个便宜话说。

商淑媛看过后,吩咐了几句在二公主身边侍候的宫人好好照看云云,便让人抱去厢房了。

其他人得到消息时,二公主的已经在长寿宫住下了。事已成定局,如秀贵嫔这般不甘心的人也只能暗地里咒骂商淑媛过过嘴瘾,万万不敢做出什么旁的事。

李后隐匿在凤仪宫,舒舒服服的习字外加教导女儿,对于浮香的话,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句,“一个公主罢了,商淑媛愿意养着便养着罢。只要本宫叫你盯紧的那边不出岔子,随她们如何争斗去”。

“是,娘娘嘱咐的事都顺利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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