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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黑的天空之下，祭典场地犹如人间炼狱。
一面由暗卫保护着的贵人们穿着华丽服饰，围成一圈看着面前可怕的场景瑟瑟发抖。
而另一面，怪物们围拢在程落和方无沓身旁，程落拿出无名，时而手中武器变成剑，时而手中武器变成枪。
而方无沓驱使丝线和手术刀，一面还利用移植维持自身状况。
祭典高台上，无数火炬燃烧着，使那里成为了黑暗中唯一明亮的地方。
程落测量了一下到祭台的距离，发现过不去。
怪物太多，简直比红墙长廊多太多了，宫廷里所有的下人怪物们都聚集在这里，他们脱掉了以往在嫔妃面前的恭敬卑微，成为了这人间炼狱中被人操控的扭曲棋子。
两人勉强退到一片空地。方无沓张开丝线，无数丝线围拢，将两人所在之地围成一个线球。
手术刀飞在线球外，怪物一旦靠近便会被手术刀刺得血肉模糊。
“你的个人技能是什么”能缓口气了，方无沓终于问道，“现在这个情况凭我自己可不一定能冲出去。”
“当时你说要合作，我可是答应了，甚至信得过你，还让你刺了我一刀。”
当时程落过来说了那几句话后，方无沓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装死。他是医生，自然知道刺哪里不致命。
于是他抱肩和她对话时，手指有意指了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距离致命点极近，但却不致命，因此才能骗过旁人。
“确实。而且冲出去也需要你的帮助。”
“那么，告诉你也无妨，我的技能叫做“黑羊”，作用是操控，我能操控离我最近的活物，让他听从我的命令。”
方无沓说：“既是这样，那不如一会儿我们冲出去，你操控怪物，我利用丝线给你打掩护，接近皇帝，大概率就能破局了。”
之所以两人同时收到剧情进度提升的提示，是因为两人同时发现怪物是被皇帝以特殊的方式操控着的。
并且怪物们遵循着宫里的尊卑秩序，他们不敢对有位份的嫔妃和有身份的王爷公主进行攻击，只针对这两个被皇帝默许可以发动攻击的人。
哪怕自身已经扭曲成了怪物，依然逃脱不了整个宫廷中最位高权重的人的操控，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程落扭了扭脖子，同意了方无沓的方案：“行，听你的。”
两人背靠背，对着四方戒备，只等丝线收回的那一刻，两人便一鼓作气的冲出去。
“程落，”方无沓突然说道，“和你合作，比想象中有趣一些。”
“是吗”程落记得，方无沓曾经说过他对“有趣”的执念。
“这反应还真是冷淡。”方无沓说，“我数123,我们一起。”
“1。”
“2。”
“3！”
程落迅速握住飞向她的手术刀，然而丝线已悄无声息的攀上了她的脖颈，被扼住呼吸的那一刻，程落想拿出无名，然而丝线又迅速拉扯住她的四肢，让她不能动弹。
方无沓站在原地回过身，面无表情。
“傲慢的小姑娘，我说过，你会死的很惨的。”
他抬脚，踩碎了地上的一块土，用脚尖碾碎，似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还利用了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时间紧张，我一定会把你折磨至死。”
程落被丝线勒得脸色发白，勉强一笑：“怎么，你不怕我的个人技能控制你吗”
“你的那个叫“黑羊”的技能”方无沓冷笑一声：“说实话，我实在怀疑你是在跟我胡扯。毕竟你那个控制技能眼熟的很，你昨晚利用我时似乎也是用了什么控制吧。”
“那个东西，判定之绳，对吧”
他今早折磨素儿时翻查商店，在看见那根判定之绳时怒火中烧，切着素儿受伤的身体，将她疼得死去活来。
那根判定之绳他看到过，就是当时程落攻击自己时用的绳子，他当时以为那是无名变化而成的，还嘲笑程落不自量力白瞎了武器。
原来那时候开始程落就算计了自己，更别提后来她还无数次用那根绳子拽自己脱离死神npc的攻击范围。
从未有人这么耍过他！！
“程落，我的合作伙伴都已经是死人了，你也会是。”方无沓掐住程落的脖子，凶狠隐藏不住。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呵呵……是……是吗……”程落因为被掐住脖子，吐出的语句断断续续的。
她张开嘴，废力念着什么，方无沓蹙眉看着她的嘴型，依稀辨认出她吐出的字句。
“五。”
“四。”
她又在倒计时！！
难不成又是死神npc！！
他现在对倒计时已经有了应激恐惧，一切都是因为程落！此刻程落被绑着，又开始默念倒计时，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被她戏耍的时刻。
方无沓迅速躲至程落身后，手术刀和丝线在周围戒备。
不会的，自己不会再重蹈昨晚的覆辙。此刻在区域压制下，她使用不出“判定之绳”，这也是为什么方无沓一定要在这里杀掉程落的原因。
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次不会再被控制，他全身因紧张崩成一根线，手指紧紧蜷缩着。
“程落，就算我死，我也一定会拉你当垫背的！”方无沓在程落耳畔恶狠狠的说道。
程落完全不受影响，依旧念着：
“二。”
“一！”
风声呼啸，天地昏暗。
什么都没有发生。
程落垂下头，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越来越明朗。
她看不到方无沓此时的模样，但也能感受到对方此刻被再次戏弄的狼狈。
“你说得对，和你合作，果然比想象中有趣。”
方无沓从后用虎口猛地掐住程落。
“拖时间是吧！！程落，你没时间可拖了！！”
手术刀瞬间调转位置，寒光指向程落。丝丝缕缕的麻醉药从丝线处注入程落体内，方无沓从后狞笑道：“我控制剂量一向很稳，只会让你手脚麻痹，但依然能感觉到痛苦。”
“程落，我不会让你轻松的死去，绝对会让你在死时深切地感受到被我的手术刀切割而死的痛苦。”
数把手术刀，只两把指向最致命的位置，其余皆指向最能引人疼痛但绝不会一击致命的位置。
一共会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再拖下去，一是怕程落真有什么后招，二是出去后他就要单打独斗了要省些力气。
“去死吧程落！！”
手术刀破风如箭，寒凉刀刃即将刺向程落的身体。
程落仰头，透过缠绕的丝线去看线球外黑云遍布的天空。
红眸里突然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这么回事啊……”
她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方无沓。
“怎么了方先生，不是说，要杀死我吗”
手术刀停在程落身体各个致命位置，但却没有刺入皮肉，反而停住不动。
方无沓身体沉重，支撑不住的往地上一跪。
“噗！！”
一口黑血控制不住的从他口中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