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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迷走远后，蒋亦霖几个同伴才敢说话。
“你怎么认出来这是当初救咱的人”
蒋亦霖微笑着说：“她开枪的时候我认出来的。”
同伴说：“没想到她居然是顾家的人啊！”
蒋亦霖笑了：“是呀，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顾家的人。”
蒋亦霖这里怎么激动自且不说，顾迷已经开车冲回了顾家研究所。
刚下到手术室，就见于芳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推门出来了。
于芳看到一脸焦急的顾迷后，微微摇了摇头，顾迷当即愣在当场。
半晌顾迷腿一软，滑坐在地上。
“死了”顾迷无意识呢喃一句。
于芳走近扶起顾迷，把她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低声安慰说：“他走了，走都很安静。”
顾迷猛然抬头：“为什么呀那一刀他真不至于躲不开的呀，他为什么就没躲开呢”
于芳叹口气：“他病了，肺癌，晚期。”
顾迷愣住：“什么什么晚期”
于芳继续说：“那会儿他还能说话的时候，他说他感觉自己病了，总是没什么力气，还说他真不是不想躲那刀，是反应慢了，没躲开。他还说了，让你别内疚，他救你不后悔，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遗憾，这辈子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现在他要去陪林莉去了，他很开心。”
顾迷持续怔愣，于芳也不清楚她有没有在听，但还是絮絮叨叨继续说。
“他死后我给他做了病检，确诊肺癌晚期。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体检了，自从林莉的事后，咱们和他更是没怎么见过面，哪怕以前有点症状，也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了。这次救你，他是真心救的，也是真心没有躲开，与你无关的，小迷。”
顾迷迷茫的看着于芳，脑子里“嗡嗡”直响，只看着于芳的嘴唇在张张合合，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于芳有点急了，顾迷这状态可不对，她轻拍了拍顾迷的胳膊，可她的双眼依然失焦。
于芳招手叫来护士，护士拿了只镇定剂，推进了顾迷身体里，顾迷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镇定剂只让顾迷睡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顾迷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头脑空白，但双眼的焦距在了。
病房里一堆人，欧阳森坐在床边，顾源文武林霄顾里顾佳任老太太，还有家里的大娃小娃，都在了。
顾迷迷惑一瞬：“你们都下班了”
大家愣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欧阳森抓住顾迷的手，轻声说：“下了，今天给自己放半天假。”
其实当顾迷问完话后，她已经想起睡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现在听欧阳森如是说，她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抬到眼前看。
双手上之前帮张志扬按压伤后时，涂了满手的血，可现在血没了，双手已经被清理干净。
顾迷声音发飘的问：“扬子，真没了”
欧阳森给顾迷的一缕碎发别在她耳后，轻声回答：“扬子走了，很安详。”
顾迷抬起头，眼里含泪，固执地看着欧阳森说：“他是为了救我才没的。”
欧阳森依然轻声答：“是，他是为了救你，救他的家人才没的，他不后悔。”
顾迷的眼泪滑落：“可我后悔啊！你说我为啥要小看那俩流氓直接一枪毙了不就一了百了了我为啥要和他们纠缠”
欧阳森还是声音坚定地说：“你没错，咱们现在不是在外面，碰到恶人杀了就完了，基地正在建设，咱们得注意影响，如果杀人可以随意，那基地将乱成一团的。”
顾迷痛苦地抱住脑袋：“可扬子没了啊！他为了救我他没了啊！”
欧阳森倾身抱住顾迷：“扬子病了，咱们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才没有躲过那一刀。否则以咱们几个的本事，岂是那轻飘飘一刀能伤到的不怪你！”
顾迷不再絮叨了，但哭得不能自制。
屋里的人在于芳的示意下都退了出去，留下夫妻二人在病房内。
听得被关在门内的哭声，大家都很压抑。
“那俩碰瓷儿的，怎么处理了”顾里问。
顾里只听林霄说，张志扬为了救顾迷死了，然后就着急跑来了医院，其他的并不清楚。
林霄说：“当时就被二姐杀了！”
顾里咬牙切齿：“直接杀了，便宜了他们！”
顾佳也发狠：“基地现在人多手杂的，各类人都有，哥，得整顿一下了！”
顾源脸色深沉：“已经安排了。目前基地里共接收难民3万余人，几乎都住在方舱区域，现在已经安排了人去做人口普查，也已经去市里调近10年的人口犯罪记录了。虽然天灾后很多功能都跟不上了，但只要过去侦办过的，就都有数据记载。”
林霄问：“原凤凰城的执法部门，什么时候归过来”
顾源说：“原计划是等政府办公大楼建起来后的。现在么......”
顾源停顿一下继续说：“先安排办公大楼的建设，一周内建设完成，一周后全部到岗！”
林霄点头：“人手严重不足是个大问题。今天但凡治安队员早到一会儿，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果。”
顾源沉默点头。
张志扬的死，是顾家自从天灾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直面死亡。
林莉的死不算，那个时候她已然背叛顾家，尤其还是被顾迷亲手杀的，她的死没有触动任何人的心弦。
可张志扬的死不一样。
虽然顾家6人组分崩离析了，张志扬也渐行渐远，可他依然是家里人，这是所有人的认定。
谁都没有想到，顾家在这末世中第一个死去的，会是张志扬。
毕竟顾家老年团的年龄已然很大，都已年过80，虽然没人讨论过，但每个人都从心里默认过，顾家的人口减员，会从老年团开始。
这更符合自然规律，不是吗
所以对于张志扬的死，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悲伤，在顾家蔓延开来。
而顾家的悲伤，则化成了实质，变成了对基地的大型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