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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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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楠回房后,四个女生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时,乔心打破了沉默:“陈楠,你膝盖没事吧。”

陈楠摇摇头,此刻心里的伤抵过肉体上的疼痛。

谁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乔心受不了压抑的氛围,伸出手,轻轻抱了一下她,似乎想让她明白,她还有她们。

因为这一拥抱,陈楠泪腺决堤。

林萌和余骄骄相视一眼,轻轻呼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了。

陈楠哭的差不多时,有人敲了门,她连忙擦了擦眼泪,林萌眼疾手快抽了一张面纸给她,余骄骄把垃圾桶稍稍移了一下,正好在她面前,陈楠把一切看在眼里。

樊伟和俞阳进来后,房间显小了很多,他表示已经和她妈妈聊过,希望好好解决母女二人的矛盾,嘱咐一句让陈楠好好休息就带着同学们出去了。

折腾半天,樊伟也有点累,回到学校后,已经到了饭点,带着他们几个去了食堂。

晚自习时,樊伟把早就准备好的座位表拿了出来,让班长于婷贴在黑板右下角,利用晚自习把座位安排了。

余骄骄对于和林萌分开很是不满,她跑到办公室找老班,但是樊伟不买账,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大家都随便坐好了。

乔心还是和陈楠一起,余骄骄还在原位,只是同桌变成了一个新来的胖胖的女生,而林萌被调到北边靠墙那里,同桌是个男生,就是上次参加高一篮球赛的邢海洋的好搭档李明轩。

与此同时,陈楠妈妈轻轻敲了一下女儿的房门,知晓她不会下来开门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只见陈楠还是像中午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楠妈妈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向女儿解释和道歉。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陈楠依旧没动,只是余光瞄了一眼,她也不指望她妈妈会道歉,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习惯按照她安排的路线走,习惯她只让她学习,习惯了她的爱好在她眼里就是一堆垃圾。

她也想和她和解,却不知道如何与她和解,这个结已经在她心里多年,轻易解不了。

不一会儿,陈楠妈妈又推门进来,这次她的手里还拿着一盒东西,里面都是被她没收的东西。

陈楠见这个盒子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知道她妈想干嘛。

“楠楠,妈妈那天遇见你爸了。”所以那天她才有点失控,她边说边把盒子放在了她的枕边。

陈楠抬头,等着她的下文,可是她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给她道了个歉。

“对不起,妈妈不该那样对你,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你,希望你可以原谅妈妈。”

陈楠看着母亲已经有点凌乱的头发,隐隐约约可见白丝,她怎么能不懂妈妈的辛苦呢,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有时候她的爱太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妈。”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见不得这样的母亲,她的妈妈一向是强势的,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

陈楠妈妈欣喜地应了一声,在眼泪没有落下前急忙出了房间,说去给她煮个水饺。

陈楠看着妈妈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被保存的很好的画,这些都是她画的。

她一张一张看着,直至泪水迷糊了视线。

第二天,陈楠从班级群里加了林萌。

林萌到相约的地点时,陈楠已经坐在了甜品店里。

看着陈楠还不错的脸色,她心下稍安,她应该和她妈妈和解了吧。

陈楠余光已经刷到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道:“林萌,谢谢你能过来。”

林萌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服务员立马端来一份甜点,林萌看着软黄的芒果班戟,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陈楠:“我看你保鲜盒里经常带切好的芒果,就自作主张替你点了芒果班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点别的。”

林萌摇摇头,“我很喜欢,谢谢。”

她用叉子叉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很好吃。”

陈楠勾起嘴角,也学着她吃了一小块甜点,很甜。

两人静静地吃着,半晌,林萌忍不住看着她说:“陈楠,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陈楠也看着她,“嗯,我想对你说声谢谢。”

林萌一听就知道是昨天的事,她放下叉子,“你是我的同学。”

陈楠微怔,没想到她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就让她的心颤了颤。

林萌没来以前,她就知道人情冷暖,所有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又沉闷,在班级里几乎就是个透明体,如果不是英语老师,她说不定会自卑到尘埃里。

现在这几个字让她的心暖了又暖。

她吸了吸鼻子,自顾自说了起来,“我父母自我小时后就离婚了,原因是我爸那头重男轻女,我妈这个人好强,一气之下带我回了外婆家,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我自小就懂事,因为妈妈很辛苦,她有时候甚至打好几分工,可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她不让我做,只说让我好好学习,将来有了出息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我那时候还小,觉得妈妈说的肯定是对的,久而久之,有些事已经悄悄变了质,我们自己并不知道,我妈习惯下命令,我就像军营里的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后来慢慢地,我长大了,我才知道别人家不是这样的,可是,每一次,我还没来得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时,就被我妈扼杀在了摇篮里,渐渐地,我有了叛逆之心,每一次被她发现我做些与学习无关的事,那就是一站歇斯底里的战争,再后来,我变得不再反抗,变得逆来顺受,我以为,会换来她的一丝心疼与怜悯,换来的却是更加严格的要求,那次在超市门口,她打了我一巴掌,我觉得我都快窒息了,所以义无反顾地跑了,我怕如果我不跑,我应该会对着她口不择言……”

林萌静静听着,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她,她不知道,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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