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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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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是为了你才活下来的。”南宫颖大喊,眼泪不断地划过脸颊,“当年的情况,我只有成为成王的走狗,才能活下来,来能见到你。”可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早就把她想见到南宫若的心磨平了,甚至当她代替南宫若待在谢庭芝身边的时候,她会觉得就那样就很好,哪怕不再和南宫若再见面也好,她苦了好多年,终究该给她一颗糖。

南宫若的脚步顿了顿,垂眸,“可你不该失了本心。”说完,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南宫若放了南宫颖。南宫颖站在皇宫外,忽然不知道天大地大,哪里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离开了皇宫,她也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武艺的普通人。因为战乱,南宣的百姓几乎都四散,原本喧闹的街市如今各家都大门紧闭,连个买东西吃的地方都没有,南宫颖打定主意,准备离开南宣,找个寻常地方躲起来,过寻常人的生活。

南宫颖混在要出城的人群当中,回头看了一眼皇宫,这么多年,她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但,想来南宫若也不属于这个地方吧。

南宫颖以为自己能逃出去,可她被抓住了。她没想到,萧文远手下的人,曾在城墙上见过南宫若,当那些士兵看到她的时候,以为是南宫若要趁乱逃出城去,把她抓了起来。

她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军帐,每日有人给她送吃的,倒也没把他捆起来,只是不允许她出军帐,这样的日子,她又想起来自己被南宫启抓回南宣的时候,南宫颖接过饭食,看着给她送饭的小兵掀了帐帘走出去,和外面的看守聊了几句,南宫颖蹑手蹑脚地走到帐帘旁,隔着帘子听两人说话。

“听说北昭那个领兵的谢庭芝,要用沧云州和南宣剩下的十座城池换南宣长公主。”

“真的假的,沧云州地处关键地带,又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当初北昭攻下沧云州,也是死伤惨重,谢庭芝舍得就算他舍得,他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谢庭芝是北昭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北昭那个皇帝被他骗得迷迷糊糊的,他说什么都信,一座城池而已,在北昭皇帝眼里,反正是谢庭芝打下来的,让出一座又如何,皇帝都没意见,底下的大臣就更不敢有意见了。”

“不光是沧云州,谢庭芝还让了南宣的其他九座,倒是有些魄力。”

“谢庭芝为什么要那个南宣长公主啊,那个南宫若虽然看似只是公主,却扶持南宣皇帝,参预朝政,是护国长公主,旧姓王侯不除,何以更天下,这种人怎么可以留下。”

“也许是因为那个长公主好看吧,不是说,长公主和帐篷里这个长得一模一样吗”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没想到谢庭芝这样名动天下的人,也会被美色迷惑。”

“我听说,谢庭芝和咱们将军只是暗地交易,南宣的护国长公主还是得死。”

“南宫若死了,那还怎么交易”

“怎么交易咱们军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原来如此,他们那些大人物玩的,我们想都不敢想。”

军帐里的南宫颖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手指死死地扣进手心,有些锋利的指甲,将掌心刺破,沁出一滴滴血珠,滴落在沙土里。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一生,都注定只能是南宫若的替身吗她能活,是因为要换掉南宫若刺杀谢庭芝,她会死,是因为要换掉南宫若替她赴刑场。

她知道自己要死,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当萧文远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竟然一点波动也无。

萧文远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南宫颖,忽然觉得南宫若和南宫颖,不仅长相相似,连性情都几乎一模一样。萧文远将一个薄薄的信封交给南宫颖,说,“这封信,有人要你转交给谢庭芝,她还要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以她的身份,替她好好活下去。”

“那她呢”南宫颖的瞳孔动了动,垂眸问道。萧文远说的“有人”,应该是南宫若,不会再有别人。可她以南宫若的身份活下去,那南宫若呢、

“她吗她应该自有去处吧。”萧文远看了看远处的建平城的城门。

南宫颖被送到城外的长亭,在那里等谢庭芝,那一瞬间,南宫颖大概知道南宫若的去处是哪里了,南宫颖回头看了一眼都城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苦涩,悲伤,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向往,她将用南宫若的身份去过她向往的生活。

南宫颖看着谢庭芝的马车由远及近,一路从北昭的军帐驶向长亭,在长亭前停了下来,谢庭芝撩开帘子,伸出手将南宫颖拉到车上,马车掉头,向远郊北昭的驻军驶去。

马车上,谢庭芝偏头看向身旁的“南宫若”,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明媚的杏眸,嘴角不禁勾出一个浅笑。

“若若,等我们回北昭,我就给你安排一个身份,娶你为妻,可好”

“好。”南宫颖冲他笑笑,心里涌上一股夹杂着苦涩的甜,他要娶她,可他想娶的,是南宫若,忽然想起什么,南宫颖将怀中的信封取出,递给谢庭芝,“给你的。”

谢庭芝一愣,随即在南宫颖的注视下打开信封,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是那天他要她再抄一遍的情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谢庭芝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南宫颖垂眸,淡淡地笑着说。

“那这话还作数吗”谢庭芝笑着逗她。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安心。

“作数。”南宫颖抬头看着谢庭芝,“拉钩。”

“好。”谢庭芝笑着,用小指勾上南宫颖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南宫颖垂眸,姐姐,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回到谢府,谢庭芝给南宫颖换了个身份,对外只说是表舅家的妹妹,从小订有婚约的,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两人大了,便要挑选良辰吉日完婚。

府里的人没有不认识“若若”的,却没有几人知道“若若”的身份,如今谢庭芝这样说,他们便这样认了。欢欢喜喜地准备嫁娶的事宜。

大红色几乎布满了谢庭芝的院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真的只是谢庭芝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而不是一个敌国的亡国公主。

“小姐不必紧张。”带着嫁衣来让南宫颖试穿的嬷嬷笑着说,“说句僭越的话,谢府里没有长辈,咱们公子又是长房长子,小姐嫁过来就是当家主母,没有人能压小姐一头,给小姐脸色看的。”

“王嬷嬷。”南宫颖想了想南宫若会如何说,笑着嗔怪道,“这话可别在谢庭芝面前说了。”

“知道,这话也就是女人们的体己话,哪能说给公子听。”王嬷嬷笑着说,“小姐试试这嫁衣,若是哪里不合适,大婚之前还来得及改。”王嬷嬷一挥手,两个侍女便将南宫颖围起来,将手里捧着的嫁衣,一层层替南宫颖穿上,“谢大人凤凰图纹是宫里才能用的,委屈小姐,改了仙鹤图纹,也是好看的,百年好合,寓意也好。”

“好。”南宫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镜子里的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此时看来却有些陌生,南宫若是喜欢红衣的,可南宫颖常年习武,却最喜欢干净利索的黑衣短打,此时镜子里的人红衣似火,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口如含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漆黑如墨的长发被全部梳到发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华丽的飞天髻,长长的仙鹤步摇坠着一串串金色的流苏,随着南宫颖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是闪着微光,华丽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上,更衬得她面容的俏丽美貌。

南宫颖一改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额头上贴着金色的花钿,更添加了许多让人失魂的娇媚。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画家在所精致描绘的一样,每一根都是鲜艳的色泽。折射在上面的光线,给它们耀出不同的光线,像是披了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南宫颖慢慢拂过嫁衣上的仙鹤图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一个浅浅的影子站在自己身旁,也看着自己身上嫁衣上的绣着的花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因为对外宣称说是表舅家的妹妹,迎亲的车队便去谢庭芝一位表亲家迎亲,表亲家做戏做全套,真的像亲生父母一样哭着送她出门,南宫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一天,哪怕南帝当年没有驾崩,她作为公主出嫁,也不过是空有一副仪仗,却不会有父母相送。

一路上吹吹打打,十里红妆,好不热闹,连北帝都给面子赏赐了许多珍宝器具,各府官员的贺礼更是堆积如山,谢府像过年一样喜庆。

床榻上撒了枣,花生,桂圆,莲子,栗子,核桃等干果,龙凤花烛燃了一夜。

早起,南宫颖看着还未熄灭的蜡烛发呆,被人从后面抱住,谢庭芝慵懒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对蜡烛有什么好看你若喜欢,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许多,让你一辈子都点不完。”

“我喜欢,是因为它们是我大婚的蜡烛,你让人准备再多,也与这对蜡烛不一样。”南宫颖唇角勾出一个浅笑。

“早知道昨晚多点几支了。”谢庭芝假装懊恼道。

“就你点子多。”南宫颖笑着说。

南宫颖握着笔,一笔一笔地慢慢写着字,她和南宫若很大的不同,就是她从未写过字,虽然她也念过几日书,却从未写过字,南宫颖自然不敢让谢庭芝给她请老师,便自己找了字帖慢慢临摹。

“夫人,厨房里的莲子羹快好了,您去看一眼吗”婢女秋桂掀了帘子走进来说。

“我这就来。”南宫颖点了点头,搁下笔,跟着秋桂走了出去。

南宫颖刚刚离开,谢庭芝便拿着一个一个装着一直黄鹂的笼子走进房间,本是想给“南宫若”一个惊喜,却发现她并不在房间里,谢庭芝看桌上还未晾干的字,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两眼,手中的笼子忽然掉到了地上,那黄鹂鸟收了惊吓,尖叫着想要飞走,却被笼子困住,无可奈何。那字歪歪扭扭,并不工整,却能看出写字之人的用心,字体暂且不论,只是……这不是若若的字。

“若若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妹妹,但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我在城外等你,请你,一定要来。”

难怪她那样轻易地答应了,南宫若,你骗了我,这算是报复吗

南宫颖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到地上的黄鹂笼子,一时有些不解,蹲下身将笼子里的黄鹂放出来,却发现黄鹂身上竟已经受了伤,南宫颖捧着黄鹂轻声问,“小黄鹂,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只受伤的黄鹂显然什么也不知道,南宫颖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一天之后,谢庭芝再也没有去过她那里,只是说三国局势动荡,政务繁忙,要在书房住一段时间。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个什么人,谢庭芝竟然就跟着那个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还以为你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

“那这话还作数吗”

“作数。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南宫颖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着那只已经好了的小黄鹂在院子里跳着觅食。

谢庭芝,我们说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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