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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漂亮得像个妖怪似的晚杨姑娘府上住进了个神仙一样的男子，消息在附近的街坊都传开了。
安插在舒云身边的人找到机会过来禀报的时候，江言只觉得凉意从指尖开始速度极快地攀爬，然后浑身的温度都在不受控制地散去，让他觉得冷透了。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只是师父的一位故友，不一定是那种关系。
若说师父在意风子译，可他和师父终究只是师徒关系，他只是嫉妒师父对他的关心胜过自己许多。
还是太在意了，才会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乱了心神。
“江公子来啦。”
院子里洒扫的婆子一推开门，又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不过江公子来得时间多，那位裴公子却是新面孔。
江公子待晚杨姑娘那是没话说，处处周到细心，长得也俊，要她说还是江公子更合适些。
“晚杨姑娘正在等你一起用午饭呢。”
似乎是被这句话取悦到，江言罕见地抬眸多看了这个婆子一眼，冲她点了点头，算是对这句话的回应。
婆子笑眯眯地指了指晚杨所在的地方，“江公子快去吧。”
江言颔首，黑丝网材质的抹额后端系着白玉，墨发披垂，长身玉立，随着年岁的增长，年少掩藏的美貌展露出来，五官惊人的昳丽。
一身常年不变的青衫外罩着墨狐狐皮做成的大氅，兜着凛冽森寒的冬日风雪，走在长廊中。
熟悉的人坐在餐桌边，桌上铺着四四方方的桌布，周围流苏下垂，随着布菜的婢女们来来往往左右摇晃着。
除了她之外，这里还有个他此前没有见过的男人。
裴矩将视线从桌上琳琅满目的玉盘珍馐上挪开，缓缓抬头看见了携着满身霜雪气息而来的江言。
两人无声对视着。
江言的目光在裴矩的身上停顿了一瞬后便移开，转而看向舒云，勾了勾唇角，“晚杨。”
“来了啊，”舒云招了招手，“等你好久了，干嘛去了这么晚。”
疑问的语气很淡，并没有真的在纠结为什么。
但江言眼中还是有了几分笑意，认真解释道：“有几个商人过来谈生意，耽误了一点时间。”
舒云点点头，不甚在意，“嗯，快来，等会儿菜凉了。”
“嗯。”江言过去坐在她身边。
两人相处模式很是熟稔，一问一答间全没有别人插言的份儿。
裴矩在一旁安静地坐着，耳边是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清浅交谈声。
他有些失神，曾几何时他与她也是这样亲密无间，可惜时间的洪流一去不复返，哪怕他已经从一介凡人变成了上仙，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裴矩，裴矩……”
舒云见他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喊了他几声，直到对面的人抬眼望来。
她指了指桌上一盘菜，“这个厨子做的菜很好吃，你尝尝。”
舒云将视线投向那个名为裴矩的男人后，江言的眸光漆黑一片，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同为男性，裴矩见到他这副模样，还有不明白的。
可这凡人表里不一，善于伪装，偏生在舒云面前装的乖巧，舒云未必看得清他的面目。
裴矩曾与舒云在凡间相处过许多年，他知道她的性格，表面虽看上去清冷不近人情，实际却是天上一众神仙里最心软的。
想必这人也是抓住了这一点，利用着表面假装出来的温顺惹得舒云对其多加照拂。
裴矩执起筷子，“那我尝一尝。”
不是皇室中刻意培养出来的优雅礼仪，他的一举一动却自带风骨，姿态从容。
屋里坐着的两个男人都是罕见的好颜色，站在角落里随时等着吩咐的婢女个个都在偷偷窥视着两人，暗暗心想若是这两人能对自己展颜一笑，哪怕是让她们即刻死去也是值了。
谁说红颜祸水，男人若是如此相貌也是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