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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本为无。
这话如同惊雷般炸响了各四司人，江焉阑近来在愁西凉军饷之事并不是秘密，但一个将军的开府宴，如何也不能寒酸了去，所以谁也不敢在排办册里为他“省钱”，朝霞坊和灵动坊报上的成本都不低。
而玲珑四司的排办册只是把成本转嫁了，排场是不小的，并不会寒了少将军的面子。
长宁公主似笑非笑道：“评判席在内堂看到署名灵动坊的锦袋中，放的正是玲珑四司的这一份排办册，我们虽投出了榜首，但为了公平，还是决意让司长们当众阐述排办册，现在看来，应当是司礼娘子们搞错了锦袋。”
此话一出，李香雪脸色一沉，这些个不上台面的市井丫头，竟然如此走捷径……
她气得甩袖面目扭曲，心道早知道就应早点去鬼市找刺客将这几个隐患做掉，何必等到今日坏她好事！
“如今最终结果如何，就看各司投票了。”长宁公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施施然回到评判席，江焉阑侧眸，见她面上一点怒色都没有，不由奇道：“公主殿下，不怕珩王问罪么”
“何罪之有”长宁一笑，拿起酒杯，“我答应了哥哥的事已经做到了，但结果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如今初赛结果依然公平，而我谁也没得罪，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呀。”
江焉阑不置可否，心道看来这位传说中跋扈骄奢的公主，并非那么简单，或许……他以后可以和这个公主做个交易也无妨。
院中，各四司人都起身将名牌投入锦袋，许多人纷纷走向了灵动坊的位置。
若星刚刚虽然胸有成竹，但真到投票了心中又开始打鼓，玲珑四司是第一次参与惊鸿宴，而灵动坊在各司眼中一直是四司泰顶，李香雪足够资格拿下这个榜首，玲珑四司却不一定……
“别怕，我们会赢的。”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掌心，若星回过神来，对春芽勉强笑了笑。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周遭传来了一阵躁动，若星抬眸，只见那一抹蜜樱色的宝石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有些愣忡。
颀长的身影鹤立于人群中，江焉阑琥珀眸微眯，深深看了一眼若星含水的眸子，若星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深潭顿时如石子投入，涟漪四起。
随之“啪”一声清脆响起，他手中投票的名牌利落落入了写有“玲珑四司”的锦袋中。
在他身后，陆初霁跟随上去，将手中名牌一道投了进去，回身时，陆初霁的目光寻了寻，最终停在一个明媚的身影上。
柳雨微微欠了欠身，向他行了个礼。
陆初霁一扬眉，对她眨了眨眼，默然张了张口，桥无声息对她吐出一句话。
柳雨一怔，双颊爬上驼红，她看到，他说的是——“记得来谢我”。
“哇……少将军居然投给了玲珑四司……”
“那我们……还要继续投吗这结果都已经不用再等了……”
“但玲珑四司的排办就是技高一筹啊，别说少将军了，就连我也想投给玲珑四司呢！”
“就是，就凭这没有成本还倒给少将军赚军饷这个点子，另两个四司是跑马都比不过了！”
……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最终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司礼娘子朗声宣道：“一共六十六张名牌，朝霞坊八张，灵动坊十二张，玲珑四司——四十六张，榜首为，玲珑四司！初赛榜首奖励白银五十两，并且将由榜首四司为将军府排办开府宴！”
若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赢了。
她可以为将军府排办宴席了……
若星愣愣去寻江焉阑，却见那人已经走了，空留一院婉转的心思。
孙朝云第一个站起来抚掌称快：“好，玲珑四司好样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孙朝云得意地看向灵动坊，果然把那几个蠢人气疯了，这非常好，孙朝云甚至想拉着顾泱泱绕院庆祝！
顾泱泱被拉走后，司礼娘子走到若星跟前，将榜首的五十两白银交到若她手中，道：“恭喜几位姑娘，今日你们就可搬到将军府中，全心为少将军办宴。不过，公主殿下让我提点你们几句，排办册赢了榜首只是开始，等你们真正操办宴席，那也是个战场，切忌不要出了差错功亏一篑，往后才能有好日子。”
若星低眉回道：“谢过公主殿下、司礼娘子提点，玲珑四司一定尽心尽力，不负众望。”
说罢，她从善如流从奖赏的银两中拿出一锭银子，交到了司礼手中。
司礼娘子满意道：“得了， 快去准备准备，入住将军府吧。”
送走司礼娘子，若星还有些恍惚，好在耳边传来顾泱泱捧着银子的痴笑，昭示着这一切不是做梦。
入住将军府……
那她便有更多机会去试探，江焉阑究竟是不是她的江白曜了。
顾泱泱见她出神，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蹭上来，嘿嘿笑道：“好星儿，今日你去偷换锦袋，多亏了我在院子里煽风点火让朝霞坊和灵动坊打起来，你说，是不是得给我奖赏”
若星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自然，要给你大大的奖赏！”
晨时她见李香雪母女从王府的马车上下来，心中起疑，长宁公主毕竟是珩王的亲妹妹，为了不出差错，她才会把玲珑四司的排办册和灵动坊的换了，防止李香雪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不过现在看来，还要多亏长宁公主临时改了规则，长宁公主为人正直豪爽，想来可能是她多心了……
……
看尽眼前一幕幕的李香雪闭了闭眼，险些站不住脚，初赛就丢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身后是赶来搀扶她的贺连心，贺连心见状忙安慰娘亲道：“阿娘没事的，珩王一定会帮我们的，这只是初赛而已，让王爷从中给她们使些绊子，搞砸这开府宴不就行了。”
是了，她还有珩王……
李香雪一咬牙，只得恨恨道：“走，先回王府见王爷。”
……
内堂后的长廊，江焉阑绕过石影照壁，往湖中亭拾级而去，长宁公主跟在江焉阑身后，一招手屏退左右，她快步跟上前面渊渟岳峙的身影。
“少将军怎会知道我哥哥让我给灵动坊榜首之事”长宁真的很好奇，珩王交代她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在。
江焉阑站在湖心亭赏景，并没回头，“猜的，听闻珩王与那位李司长有私情，臣不过是随口试探一下公主殿下罢了。”
实则，是安插在王府上的探子看到李香雪进出王府，如此他才会下此猜测。
长宁倒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沉不住气，泄露了，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过……少将军不会真如灵动坊李司长所说，对那个宋姑娘有私心吧”
他短促笑了一声，如鸣玉击泉：“她能想到为军饷筹银，为何不值一个榜首”
长宁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宋姑娘的确很有四司才华，我们宫中的四司，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她的这份巧思。”长宁并不否认对宋若星的赏识，“不过江焉阑，就算她能进你的将军府，也不可能做正室，你不如看看我呢，如若你做了我的驸马，你要宠爱谁，我都不在乎的……”
江焉阑嗤笑一声：“我自己的婚事，我有何做不了主倒是公主，你这番想堂焉阑做驸马，想来并不是倾慕焉阑，只是不想去西凉和亲罢了。”
似是被说到痛处，长宁公主蹙了蹙眉。
西凉皇庭如今分为两派，似有一派已经主动与圣上求和做了交易，圣上动摇，不想打西凉，这才扣着军饷迟迟为让江焉阑去前线。
与之同时，宫内传出了长宁公主要与西凉和亲的消息。
长宁公主前几日日日去东宫静坐就是为了此事，太子如今手握江焉阑和徐将军两股兵权，若是太子去和圣上求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但她是珩王的亲妹妹，太子哪里肯管她的死活。
但若是江焉阑求娶她，圣上便不会拂了刚立下军功的江焉阑的面子。
既然这些小九九江焉阑都知道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坦荡道：“那少将军可否考虑一下与我合作，我若是做了你的将军夫人，对你在朝中是有极大好处的。”
江焉阑笑了笑，像是嘲弄。
长宁见他一副根本不在意她说的条件的样子，心下有些打鼓，其实她很清楚，是她更需要江焉阑帮她，可江焉阑却并不真正需要她背后的势力。
兵权在他手中，就是到了圣上面前，都得忌惮他三分。
“焉阑自当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殿下。”江焉阑饶有兴致地垂眸看向湖中游荡的锦鲤，“不过若是公主肯与焉阑做个交易，焉阑兴许能帮一帮公主。”
长宁咬了咬唇，叹气道：“你说吧，只要能让圣上不把我嫁去西凉，一切都好说。”
江焉阑道：“明日午时，有一西凉商队进入盛京，公主将那商队扣下来，藏到公主府上，此事不可告知你我外的第三人。”
“西凉商队那是什么人”
他回过身，眸如深潭：“西凉出逃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