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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黑色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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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比他的邻居,黑色大陆虽然算不上风景怡人景色优美,起码在残暴无序血腥暴力更胜一筹。当然这也不是这个地方就只有嗜血成性的蛮族,这片土地上也有很多文明程度堪比王国的国家存在。不过这里所的“文明程度”只是就技术角度而言,实际上这里的人们更喜欢直接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那就是暴力。

尽管这里的居民安居于此,而且同王国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无甚兴趣,但很多事情无关喜好,对于命运的轨迹多有了解的占星术士们而言更是如此。今夜的流星在空中划出了不详的轨迹,为此黑岩城的李维托亚不得不将城主黑石头从睡梦中叫醒。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亲爱的占星术士大人,否则你明的早饭可就得去哇卡奴山口里享用了。”

黑石头人如其名,又黑又硬。这是个不修边幅不拘节的城主。甚至都没有穿好衣服,就只披了一件黑色的呢绒睡袍坐在自己的船边接见了托亚,托亚甚至可以看到城主身后躺着的城主夫人那雪白的脊背。不过他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哇卡奴山口的炙炎,显然他要是不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黑石头绝对会把他扔进大陆最大的火山口里。

“星星们又出了什么问题”黑石头见托亚没有立刻回话便主动问道,反正这些占星术士也不会在意其他事情。

“是的,我的大人,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那颗星星吗”托亚道。

“那颗看不见的祸星”黑石头的记性非常好,他很快回忆起几年前他跟托亚一起观星的时候,托亚用特殊的方式让他看到的一颗星星。当然托亚告诉他当那颗星星坠落的时候,就是他黑岩城城主崛起之时。那是一颗灾祸之星,但也同时是希望之星。它早晚会坠落于这片古老的土地,而它所携带的力量将改变整个世界。到那时,谁能得到这股力量,谁就等于拥有了掌控世界的权利。不过当黑石头询问其具体细节的时候,比如那颗星会在何时何地坠落,那力量到底是什么等等,托亚却那是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他无法预测。

这在占星术士中极为少见,很少有人会承认自己面对某些事情的无能为力。所以黑石头选择信任这个敢于承认自己极限的人,并静静等待那所谓的命运坠落的时刻。

“那么,我该怎么做”黑石头沉吟道,他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他没忘记那星星是灾厄之星,所以他非常谨慎,并不会像个傻瓜一样贸然冲出去。实际上黑色大陆中占星术非常盛行,关于灾祸之星的预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有些版本过于真,另外一些则宣扬末世论。甚至连星星的具体位置也有不同的见解。但认为这是个机会的城主或国王绝不在少数。黑岩城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城邦,面对这种东西,贸然出手不但不会崛起反倒可能招来祸端。

“我们可以先派一队人马去星星坠落之地确认情况,正如我们顾虑的那样,贸然出手绝不是明智之举,但必要的准备还是得做的。”托亚道。

黑石头点点头道:“你的没错,我现在命你带一队骑士去确认情况,人员由你自己挑选,根据情况随机应变,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己去哇卡奴山口跳下去好了。”

托亚鞠躬领命告退。黑暗的寝宫中黑石头坐在床边沉默着,身后的城主夫人如蛇一般缠了上来,但眼睛却盯着托亚远处的方向。

托亚不敢拖延,还没亮就已经将需要的人员都召集到了城门口。由于只是去调查确认情况,他不会也不能召集城主的精锐部队,实际上能供他差遣的人并不多。虽然大陆盛行占星术,但更加盛行武力,而骑士们对占星术一向不屑一顾。所以托亚只带了五名黑岩城骑士,两名家臣,还有三名佣兵。佣兵的费用还是他自己先垫付的。

一行十一人不情不愿的穿过由黑岩堆砌而成的巨大城门来到外面的旷野。风中都是灰烬一样的颗粒,如果是在王国境内很多人一定会认为这是湮狼来袭,但在这里这只是一种气,空气中飞舞的是火山灰。身后的城堡是由火山岩搭建的,甚至连骑士们手里的武器身上的盔甲也是在火山的熔炉里打造的。这是一个一切都建立与火山上的大陆。

当然火山带来的也不仅仅是这些,充满硫磺味的空气,难喝的水,经常瘙痒难耐的皮肤,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火山病,一切都是由火山而来一切又都将回归火山。火山既是这里的神明,又是所有人要背负的诅咒。

作为下级骑士长,约约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四个手下自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连托亚的两个家臣也是一脸苦相,本以为跟着占星术士就可以吃香喝辣,哪想到还要受到这般苦楚。其他占星术士都是终年待在观星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臣自然也乐得清闲。这么想着便更加懊恼。

看到他们的状态托亚自然也是一脸阴沉。没人愿意在刮着黑灰风的清晨到城外去。反倒是佣兵们显得兴高采烈,好像昨夜的宿醉还未过去一般,毕竟相比之下这些金币的信徒们的虔诚是最毋庸置疑的。

一行人很快就变得灰头土脸,胯下的矮种马也有些呼吸困难,这些马的年纪真的有些大了,不该进行这种长途跋涉。细的灰尘无处不在,就算用护具掩住口鼻也几乎毫无用处。

远处可以看到哇卡奴那巨大的锥状山峰,滚滚浓烟黑得超过大陆上任何黑色的物质,谁都看得出,山在酝酿着灾难。以火山为中心向外辐射分布的各个国家、城邦以及部落都开始做防御准备。沿海地区的人们更是纷纷乘船离开。

托亚等人一路上遇到不少逃难者,他们背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赶往港口,希望可以搭上离开的船。

“术士大人。”一个佣兵开口问道,“哇卡奴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喷发”

这是个无赶紧要的问题。因为早有大占星术士做出相关语言,佣兵问这个不过是闲的无聊,要拿托亚打趣罢了。

“与即将发生的大事比,那根本不是问题。”托亚此刻可没心情开玩笑。

“还有比火山爆发更要命的事老,我们还有活路吗”佣兵抱怨道。

“别那些没用的,注意点周围,我可不想花了钱还死的不明不白。”托亚道,虽然现在这个时节大家都在自寻出路,但也还是会有些趁火打劫的盗匪在荒郊野岭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不要那些因为火山而惊慌失措的野兽和魔物。

他们冒着灰风来到黑岩城外第一个修整点,但那里却在前阵子发生了火灾,虽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但到处都是一片灰烬,自然也就无法进行补给和修整。他们不得不简单的就着火山灰吃些干粮便继续赶路,希望下个驿站不会太糟糕。

但事与愿违,这些久居城市的大老爷们竟然在乡间路上迷失了方向,眼看太阳西沉,驿站却还是不见踪影。黑岩骑士和佣兵都是一筹莫展,托亚不得不施展占星术的伎俩确定方位。虽然火山灰漫飞舞,但带着护目镜的托亚还是能透过缝隙看到尚未完全暗下来的空。

星星们还隐没在深蓝色的幕之后,但这对托亚来并不是问题,真正的占星术士可绝不会拘泥于目力能及的象。不过真正的占星术也绝不是廉价的低阶法术,所以托亚并不会频繁的使用它。他的占星术与其是占星术倒不如是某种类似召唤术一样的法术,他需要利用某些媒介来与星空中的某种存在进行沟通从而获得需要的帮助。当然对于辨别方向这样的简单事情,他到不需要太过担心,只要自己做好例行的供奉就可以。

很快他确定了正确的方向,甚至其他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到空中多出一颗明亮的星星,虽然不清楚托亚如何利用它来确定方向,但这般的神通还是让他们大大折服,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术士。

骑士们变得严肃起来,佣兵们也收敛了轻浮的微笑,家臣们更加殷勤。这就是托亚想要的效果,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起码这趟出来你们得听我的。

有了正确的方向他们终于在夜幕完全笼罩大地的时候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灯火,那是名为流星之家的野店,虽然并不是他们随熟悉的旅店,但过个夜应该不成问题。

推开大门,流星之家里面温软的灯光便泄了出来,一行人挤进还算宽敞的屋子,店家的仆人忙帮他们掸去身上的灰尘,便将马匹牵到马厩,老板热情的招呼着,托亚便带着众人在其他旅客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来到了柜台前。

老板是个独眼龙,一脸的横肉,活像某个退休不干金盆洗手的老海盗。而他的绰号就叫老海盗,老海盗操着一口北方乡间常见的口音殷勤招待他们。他们随便点了些酒食匆匆吃过便让店家安排住宿,明一早他们就得继续赶路,必须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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