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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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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又一片哗然。

金和府不得不又一次喊安静。

一阵气势逼人的“威武”,县衙才安静下来。

钱胖子也随之冷静下来,继续申辩着:“回知府大人的话。花远行的山茶花原本无人问津,是因为我的举荐才成为靖安县的贡品,从此他一飞冲天。他感激我的伯乐之恩,自愿分担我府上的花销,还要把女儿许给我。可惜他爱花成痴,走入邪道。花家落魄,我出钱物与人脉,陈老爷是我妹婿,我们联合经营花木生意。收入对半分成,有何不可?”

花曦景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钱胖子,你寡廉嫌耻,颠倒是非!”

钱胖子冷笑着:“我只是秉公执法,未收你家的贿赂,你们就反咬我一口,实在居心叵测!”

金知府一拍惊堂木,下令道:“传人犯花远行。”

等了好半晌,花远行才一步三晃地走入大堂,本在壮年的他,因为一年多的冤狱生涯,头发由黑转灰,健壮的身体变得孱弱,走路颇有些老态。与一年前的花老爷,完全判若两人。

他受伤的右腿已经溃烂,完全靠青枫的药物维持。所到之处,都充满了草药味和腐臭味。

他低头行礼,因为右腿的伤很重,无法跪下:“贡民花远行,见过知府大人。回禀大人,因为钱知县对我有知遇之恩,花某铭记在心,所以才心甘情愿分担花销。可谁曾想,钱知县索取的数目逐渐增加,我已无力承担。至于他说我爱花成痴,走入邪道。我只想问,只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挖起五具尸体,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运到花田,埋入山茶花地?”

雷捕头因为挖了官婢柳絮的墓地,有切身体会,表示赞同:“回禀知府大人,前些时日我去挖墓开棺,集三人之力,外加快马来回,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而案卷上写道,他一个掘墓挖尸,从城外到山地。这绝无可能。我可以作证,花远行一个人完全做不到。”

钱胖子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大人,埋尸育花,本就不同寻常,自然不能按常理论。”

金知府下令:“传人证魏明。”

百姓们又惊到了,这事魏明也有份儿。

魏明当堂跪下,神情悲戚:“知府大人在上,我是靖安医者魏明。两年前,我的新药方医死五个病患。病患家属闹事,我实在无法,请求钱知县从中调停。他告诉我,调停可以,但有条件。一,他要谢银五十两;二,我要出五百两,赔偿所有家属,每户一百两。少一厘都免谈。”

金知府一拍惊堂木:“魏明,即使变卖药铺,也凑不到五百五十两银子。大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妄言?”

魏明突然泪撒当场:“知府大人,您有所不知,魏家自祖辈就悬壶济世了,我不能毁了魏家名声。无奈之下,我把三进套的祖宅抵给了当铺,每个月都要付高利,要付整整十五年。我抬高诊金、增加药材费用、以次充好……实在苦不堪言。”

百姓们看着魏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不胜唏嘘。

只有陈娘怒目相向:“魏明,你少在这里搏人同情,我夫君死时,那五户人家还是好好的。你一惯如此行医,只是恶有恶报而已。当年,小石头病重,我在大雨之中跪了一日一夜,你连门都未开一下。你根本就是辱没祖辈悬壶济世之名!”

魏明哭得更凶了:“回禀知府大人,不是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是钱知县数次威胁于我!不按他的吩咐,我家祖宅就会被当铺没收啊!”

钱胖子颤着眉毛、肥脸上一层汗珠,哑着嗓子骂道:“魏明,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当初求我向五户人家施压时,像条甩不掉的丧家犬。现在东窗事发就污陷于我!你休想!”

魏明把头磕得咚咚响,哭道:“知府大人,我已是死罪之身,不敢再污陷他人。邻县当铺之中有记录,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求大人明查。”

雷捕头突然大声禀报:“知府大人,另有证人已传到。”

钱胖子回头一看,脸色惨白。

陈宅老爷和管家浑身哆嗦着,跪到了堂下。

“草民陈德仁见过知府大人。我是钱知县,哦,不,我是命犯钱有良的妹婿,因与花远行抢花木生意结下不小的梁子。某日晚上,钱有良来找我,问是否知道花田里何时施冬肥?”

“草民李成城,见过知府大人。当时我还是花地里的长工头,陈老爷给我五十两纹银,让我将肥笼里塞入五具尸体。”

金知府问道:“原来是你见钱眼开,掘尸埋地。”

李成城摇头如捣葱,连连磕头:“不是的,知府大人。那几日,花远行去邻县收帐,施冬肥的事情就全部由我调派。白天,我让长工将放肥笼的位置掘好,就让长工们回去歇息。夜半时分,他们将尸体送来,装入肥笼,因是冬日,无甚气味。第二天一早,长工们就将肥笼掩埋,栽上花木。我没有掘尸盗墓,请大人明查。”

像一粒水珠,掉进沸腾的油锅里,围观的百姓们议论开了。当初五户家人在魏明公审时哭天抢地,哀痛万分,还哭晕了几个。怎么会是他们把自家逝者送到了花地?不可能吧?不会吧?

金知府再拍惊堂木,喝令道:“雷捕头,速传五户家人前来对质!”

两刻钟以后,陆续赶来的五户家人在大堂上,跪得满满当当。

金知府厉声质问道:“李成城说,是你们将逝者尸体送至花地,装入肥笼,他可曾诳言?”

五户人家不约而同地磕头道:“大人饶命啊!是钱知县让我们这么做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拿不到魏医的赔偿。他还教我们,向花家索了高额赔款,与他五五分成啊!大人!”

说着他们捧出了索要赔款的数额与钱有良分赔款的收据。

白字黑纸,人赃并获!

花曦景回忆四处奔走赔着笑脸挨打挨骂,悲从中来,无声地哭泣,渐渐地哭声大了起来,无法自制。

金知府诧异地问道:“花曦景,你还有何冤情未诉么?”

花曦景哭得无法抑制,强忍着痛楚,咬着牙回答:“回禀知府大人,当年我爹爹被关,为了免除他的流刑。我在五户人家四处奔走,受尽了他们的辱问责打,赔尽笑脸,他们不仅提出高额赔款、还有规定时限。我无奈之下,将花宅贱卖给陈德仁……”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花远行硬撑着起来,揽着女儿的肩膀,老泪纵横:“苦了你了,小景啊……我的女儿啊……我答应你娘亲,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我没做到啊……”

金知府先是盛怒,之后缓和下来:“你们放心,本知府一定秉公办案。人证陈李氏,你还有何话说?”

陈娘跪着回答,抑制不住地哽咽着:“回禀知府大人,小石头病重,魏医不收治,我实在无法。这时是钱知县找到我说,如果我上堂作人证,就让魏医救治我儿。可怜我刚丧了夫君,绝对不能再丢了夫君家的独苗。再看证词只是说花老爷自从受了腿伤以后,行为古怪、行事乖张、常常夜出昼伏……为了小石头,我作了人证……”

钱胖子愤怒地咆哮着:“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金知府缓缓开口,问道:“李主簿,拒不认罪、咆哮公堂者,该当何罪?”

李主簿悄悄地望了一眼已成颓势的钱胖子,答道:“回知府大人话,拒不认罪者,可上夹棍一刻、可杖责二十;咆哮公堂者,掌嘴二十。”

金知府扔下一块刑牌:“为敬效尤,就在这大堂之上。将命犯钱有良,杖责二十,掌嘴二十!”

钱有良被差役们押着,李主簿在一旁唱数。

二十下数完,钱有良鼻青脸肿、牙齿掉落,鼻血源源不断地滴落。

之后他又被架上刑凳,扒去棉裤,只留内裳。

刑棍在肥臀上下起落,钱有良哭嚎着。

只唱到了六下,就沁出血来。唱到了十二下,已是血肉模糊。

二十下唱完,钱有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哗啦一大桶水,钱胖子被泼醒了,后臀处的剧痛让他爬不起来,只能用双臂支撑着肥胖的身体,仰视着所有的人,包括以前像条哈巴狗一样的李主簿。

李主簿叹了一句,用他俩才能听到的音量,劝道:“钱知县,您好自为知吧。”

金知府大喝一声:“人犯钱有良,你可知罪?”

钱胖子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阴毒,咬紧牙关,吐出了好几颗沾血的牙齿,含糊不清地回答:“知罪。”

金知府一拍惊堂木,高声说道:“银边十八学士花王案,今日人证物证众多,现梳理如下。前任知县钱有良向花远行索取银两五年,要求其支付买官银两被拒,要纳其独女花曦景为妾被拒,怀恨在心。其妹婿陈德仁意欲抢夺花家生意。庸医魏明医治五人死亡,求他出面调和。他心生毒计,威逼利诱、各种周旋。利用花远行外出收帐的机会,命陈德仁买通花家长工头李成城调换冬肥,命五户人家将逝者送入肥笼,制造花远行掘尸育花的冤案。”

李主簿放下手中笔,提醒道:“知府大人,已近午时。是否要暂时退堂?”

金知府沉吟片刻后开口:“退堂。稍作歇息,未时(下午一点)升堂。”差役们随之离去。百姓们像潮水一般散去,都紧赶着回去做吃食,免得错过下午的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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