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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敛了笑容, 低低说了一句：“你知道的太晚了。”
那声音......
果真是云笙！
许灵生双目圆瞪, 面容极其狰狞，咬牙问：“你也是北归村遗孤！”
“你话可真多。”云笙没等他再开口, 手腕抽出短刃, 直接攻了上去。
扇子和短刃相碰，许灵生被硬生生的逼退了好几步。
“你武功.......”许灵生站定, 看着云笙手中那把似刀非刀的短刃，眼中带着惊恐, “陈禅是你什么人！”
“很熟悉是吗。”云笙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说：“沈河也是这样死在这短刃之下，他死前很是惊讶呢。”她的声音隔着面具传出, 听起来很是低沉。
许灵生摇头, 嘶哑道：“不！不可能的！陈禅死了！”
陈禅曾与他相识，是个用短刃用得很是厉害的人物。
但这样的人豪爽又没心机，最后, 死在他手上。
按理说，陈禅死了, 应该没人会用这样的武功了！
但若是没死.......
许灵生越想越惊、越慌，转身就想跑。
但云笙的轻功极好，转眼的功夫，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月色下，云笙带着没有五官, 只露出两个洞的面具, 显得冰冷又诡异。
她道：“怎么想逃呢”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 就好像对着情人呢喃：“这么害怕作甚呢”
“装神弄鬼！”许灵生再次攻去。
云笙侧身避开，短刃就刺了过去：“是你心中有鬼不是么”接着，她按下围墙上的两块砖，在许灵生脚下出现了一个洞......
另一边，连鹤之他们急着想过去，但黑衣人接连射箭，将他们死死困住。
等黑衣人停止射箭，再次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影！连追都不知要往哪里追去。
当他们赶到那个房子时，只有院子中的尸体，半个人也无。
吴燕、桑榆两人最为惊慌，他们急忙跑了出去，一看，自己的属下也所剩无几了！
而云笙启动了院中的机关后，直接逼着许灵生往通道处逃。
通道的尽头，是远离北归村的沙漠地带。
但是这处沙漠地带并不荒芜，因为竖着一个个墓碑，看着就像是个墓碑林。
在夜色下，幽静极了，也可怕极了。
尤其是对心里本就有鬼的人来说。
许灵生一出洞口，看到这一幕后，倒吸口气，就想往后逃。
可他一转身，就看到云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云笙道：“仔细瞧瞧上面的名字，你还能不能认得”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你身后第二排中间是陈禅、白柔的名字，许谷主，你应该是认得吧”
一听这话，许灵生只觉得‘锋芒在背’，似乎有许许多多眼睛盯着他，心中愈发焦躁，低吼道：“不认得！”
可他似乎还能看到，灭北归村那疯狂的一晚。
他手紧紧捏着扇柄，似乎这般就可以给自己安全感，开口：“云笙你到底要如何你不是要宝藏里的长生不老药吗！”
“当初，你们就是因为那前朝宝藏、与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药，要灭村的吗”云笙低笑了几声，“当初灭村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我没有！你到底要做什么”许灵生这次吼得很大声。
云笙不管他说什么，继续慢慢说道：“十六年前，沈河、周仁、刘震、千慈和尚和你，为了宝藏图，虐杀了北归村的所有村民，男子酷刑屠杀，女的凌辱虐杀......男女老少，除了我，没有一个逃得过。”
“不是！”许灵生握紧扇子，胸口起伏极大，看起来很是慌乱：“你怎么知道这些不！不对！你不是云尚书的女儿吗”
云笙哈哈大笑，笑完道：“你觉得我是吗”
许灵生浑身绷紧：“你是.......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已经......”
云笙冷笑一声，拿下脸上的面具，丢到一边。
她往日温和的面容，变得极其冷漠与孤傲，一字一顿的说：“我便是陈禅独女，陈笙鹤！”
许灵生依旧不敢置信，连着后退，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云笙：“不，那个孩子......死了啊！”
“怎么现在怕了”云笙嘴角轻勾，“当初你们虐杀北归村村民的时候，怎么没有怕呢”
“你不是，你不是北归村的遗孤！”许灵生猛的吼了一句，他从沙地上起来，那张总是端着的脸，此时扭曲得可以，“你不是！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是啊，都死了。”云笙安静了下，低低的笑了几声，“我也死过一次。也多亏了你没有搜那个水缸啊，哈哈！”说着话她仰头大笑，很是疯狂。
水缸！
许灵生只觉得浑身浸入冰水中，手脚都有些发抖。
“哈哈，你不知道么我在里面还看到你笑着、将我母亲的头按入水缸之中。她脖子喷出好多、好动血，全都是血！”云笙笑着说出这些，伸手捂了下脸，“多亏了你啊......我尝到了母亲血的味道。”那毫无波动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她身上散发的暴虐和杀意，却好似凌空而下的鹰，张开双翅，压迫向许灵生。
许灵生这下顾不得心中的惊恐、慌乱了，他道：“原来......沈家灭门的是你，马蜂寨、王家、刘震......这一切全都是你设的局......”
“你似乎明白得太晚了。”云笙伸手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去，“沈河一家是我杀的，刘震几个徒弟也是我杀的，马蜂寨是我设的局，王家更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完这些，她长长叹息了声：“十六年了，这些年来，我过的每一刻，都是在想怎么让你们死得痛苦、再痛苦些。”
话说到这里，云笙收了笑容，走到墓碑前，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冰冷的石碑，接着道：“让你们苟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偿还”许灵生身体忽然抖动起来，开始的慌乱已消失得一干二净，看着云笙的目光格外恐怖，“就你，还想要偿还你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话音还未落下，便朝云笙攻击了过去。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们的血来还债！”云笙从腰间抽出短刃。死死挡住他的扇子，缓缓说道：“沈河、周仁，王厉全部灭门。你和刘震应该庆幸你们并没有直系家人，否则......呵！何止你会死！”说罢，她内力突然暴起。
许灵生闷哼一声，急急退开。
原来，云笙的短刃直接断了许灵生的扇子，划开他的胸口。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有好些血落到了云笙脸上，她抬手轻点了下，然后纵声大笑，那样子似乎特别开心。
许灵生手捂住胸口，再一看，满手鲜血。
他似乎很难接受自己，在云笙面前没有反抗之力，愣愣的站在那，没有任何反应。
云笙站直身体，甩干净短刃上的血，开口：“当初沈河、周仁、刘震、王厉、千慈和尚和你是怎么一步步屠村的，我就怎么杀死你们。”说着话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记得你们商量屠村时，沈河说，放尽血做祭祀，嗯，除了他那个不是他血脉的孩子，他一家人以血祭祀了；王厉则说，放火烧死人最干净，最后，他一家也化成灰烬了。嗯......接下来是你，你当时说了什么”
云笙一步一步的走向许灵生：“我隐约的听到，你说了，人在自己血里溺死是最为恐惧的，你猜猜，你会怎么死掉”
许灵生定定的盯着云笙，许久，才开口：“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为什么不能”云笙笑弯了眼。
“柳生中了毒，你可知”许灵生强压住心内对死的恐惧，手中暗暗抽出一根针来。
云笙笑容微收：“那又如何我自是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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