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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梦中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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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希一觉醒来,下意识的摸了摸床边人,忽然空空如也,她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环境并不是裕王府的一物一器,猛的就坐直身来,此时正好春梅迎面正端着一盆水进来,被她吓得颤颤巍巍,险些撒了水出来。

“春梅”洛希一惊,环顾四周,这里布置简单,安静的卧房内有一处高脚茶几,置放一个羊兽瑞金香炉在焚香,两边是黑漆木做的书架,另外有两张文官椅,猜想此处应是客房,不禁问,“这里,是侍郎府…”

“是…王妃你醒了,奴婢给你上药吧。”春梅小心翼翼的放下水盆,见洛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便解释道,“昨夜宋大人抱着王妃你回来的,他说男女有别,不便处理,是奴婢为你更衣上药的。”

洛希见手腕往上确有一道刀伤痕,应该是昨夜捉人心切,只顾着要擒住杜浔而忘记了受伤,如今一上药才觉得痛的厉害,忙道,“春梅,你轻一点……”,说罢,她又抬头出去看微亮天色,“如今,是几更天了”

“卯时一刻了。”

春梅低着头回话。

洛希脸色大变,都不等春梅为她敷好金疮药就急急忙忙抽离了手,她原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刻钟,没想到足足三个时辰,她已经来不及和宋延皓见面,忙要赶回王府,“你不必追来,告诉宋大人我要回去便是。”

她绝对不能让千昕鹤知道自己外出的这件事,回去都是从西门偷偷翻墙溜进去。

洛希依旧从屋顶试探内室情况,没有听到起床的动静,一跃而入,床边没有千昕鹤的影子,这时婉儿正在低头进来,见她还微微诧异,“夫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起了早去出恭了,对了,王爷呢”洛希笑了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婉儿虽然疑惑,也还是恭恭敬敬的回话,“王爷正在花厅上用早膳,他说,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夫人,还派我们找你……”

“哦哦,那正好,我也刚好饿了。”洛希连忙就要赶到花厅去,生怕自己露馅了。

千昕鹤正坐在方形桌前,端着一碗山药玉米粥尝着,身边是正在汇报的顾书亭和王府近卫首领秦明,两人脸色凝重,声音很低,见洛希一来,都不约而同的告辞退下。

洛希也有些心虚,“王爷,他们两个找您,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吗”

“夫人,你昨夜去哪里了。”

千昕鹤答非所问,轻轻的将碗放在桌面,那双玉眸紧锁在她脸上的表情,“昨夜忽然风冷,本王醒来时,夫人不见了。”

“我、我去出恭了,肚子疼,后来怕吵醒王爷,我就睡到偏房里去了……”洛希拿出原来就想好的措辞,她多少当着千昕鹤的脸说谎是有点慌,连忙低头端着自己的粥吃。

“本王早起时,偏房亦未见到夫人,不止偏房,院中各处房间,都没有见到你。”

洛希一听,欲言又止,站起身来连忙告退,“我、我身子不适,想要先……”

“你昨夜并未留在府上。”

千昕鹤冷冷的留住了她,昨夜半夜冷风惊醒,他想要给洛希挽好锦褥保暖,却不曾见她,心想她或许因两院楼的事情外出,但却未想过她说谎一直留在府上,“你我本是夫妻,夫人说过的,你答应过不会骗本王……”

洛希深呼了一口气,扭过头直视他,“我一直就在府上,没有外出过。”

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透明的墙,相互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洛希这辈子本就不是光明磊落的,她双手上染了无数的鲜血,唯独这一回,她不想欠下宋延皓任何恩情,也不愿意连累千昕鹤,那便咽到肚子里,烂在泥土里,甚至带到棺材里在所不惜。

千昕鹤试图起身握住她的手,洛希本能的因为手腕上的伤口连忙缩了回去。

他的手僵在半空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望着洛希这般害怕的模样,不禁自嘲一笑,“夫人,本王有这么让你感到害怕”

“我、我……”

她哑口无言。

千昕鹤忽然眼神黯然,重重坐回到位置上,眸色忽然明暗交织,冷冷扭头道,“夫人既然身体不适,便回去早些歇息罢了。”

洛希后悔了,她想要立马说出事实真相,可她又害怕连累宋延皓,最后还是把话哽在喉咙里,扭头一言不发回到卧房内。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因为这一个误会,导致千昕鹤不会再信任自己,可她也担忧千昕鹤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如何处理宋延皓

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他,还是会捉住机会处理了他,洛希这才发现,除了知道千昕鹤对自己确实真情实意,除此之外,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王妃,你还好么”婉儿适时端了一碗茶过来,是她最爱的梨花茶,配的露水。

洛希摇了摇头,她对千昕鹤的一切都是猜不透的,就不打算再抓破脑袋再想,本来在宋延皓那客房就是睡得不安稳,还不如趁机补个回笼觉,便告诉婉儿,“姐姐不必留在这这里了,我正好犯了困,要好好歇息……”

婉儿欲言又止,见她倒头就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昨夜做贼,唯有替她掖了掖被褥,榻前燃上佛手香助眠,轻轻的放着月牙白的纱帘,退出去外室,坐在黑漆木围子榻上,拿出前几日未绣完的刺绣,继续完工。

绣到一半末尾时,忽然见千昕鹤走进来,婉儿连忙起身,说道,“王爷,夫人说昨夜没睡好,犯了困,在内室睡着了。”

千昕鹤走进内室,婉儿立在一旁,轻轻的用金钩拉起纱帘,洛希睡得很深,正梦回那夜的腥风血雨,梦魇吞噬了她所有的恨意,看着杜浔死亡将近,猛然间他见到地上第一把刀,居然朝着她凶狠刺过来,忽然之间,一个身影张开大手替她挡了下来……

“宋、宋延皓……”

她眉头紧皱,吃力的呓语,千昕鹤听不清楚,靠了过去,就听见她一字一句颤抖的说,“宋延皓、求你…求你、求你不要走……”

这几个零散的字组合在一起,仿佛就成了一把诛心的刀,深深的剜在他的心尖上。

洛希的睡梦中是一片血红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抱着被刺中一刀的宋延皓失声呐喊,恳求他睁开眼睛,千万不要走。

“啊!”

她顿时惊醒,幸亏睡梦一场,这会儿抬起头来看向婉儿,她的脸色青白,欲言又止,似乎也做了一场噩梦,“怎么了,婉儿姐姐你也做起了噩梦,脸上也吓出出汗了”

“王妃……”

婉儿忽然就坐在床边,捉住洛希的手掌,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唇色好白,“王爷他、他刚刚来过……听见你在梦中呓语……”

“我难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洛希还很疑惑接了半句话,又忽然想起梦中出现的宋延皓,心中一乱,望着婉儿,有些颤抖的问她,“我刚刚、是不是喊了宋……”

婉儿已经点了头。

洛希这下子是真的跳入黄河都洗不干净,急急忙忙穿鞋到书房,没见到他。

她又去大理寺,也不见人影,一时失了方寸,直接朝着侍郎府直接寻上门去找。

“大人正在宫内尚未回来,裕王也并未到访过侍郎府,姑娘请回吧。”门房的小厮回了洛希一句,让她愣住了脚,一回头,就看见顾书亭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

她知道顾书亭肯定因为王爷的命令跟踪自己,她心神不定,再次回到了王府中。

人一旦撒了一个谎,就容易需要另外一个谎言掩盖,谎言越来越多,欲盖弥彰。

洛希觉得心乱如麻,她并不想要让千昕鹤多虑,可她如今,连千昕鹤会在哪里都不清楚,他甚至也不在宫里,除了这些她能够知道的地方,其余的,她都一无所知。

她很少过西苑,漫无目的的往巷子中穿过去,来到西边的苑内,此处安静,一时之间脑海里,浮现出小田氏的身影,娇俏美人儿,又是太后送来的人,不禁拉住了婉儿的手问,“王爷、不会去了小田氏那边了吧……”

“王妃,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婉儿见到洛希失神的样子,搀扶着她坐到了一处。

洛希无奈的一笑,“我向来就容不得眼里有沙子,却没有做到一样的忠贞,我没有向王爷坦诚,选择了隐瞒,我甚至害怕他……”

“王妃,你昨夜到底去哪里了”婉儿连忙握住洛希的手,真挚的望着她,“你只要和王爷解释清楚了,肯定不会心生间隙的。”

她没有说话,默默的垂下了头,忽然远处就传来一阵高高低低的哭喊声。

洛希起身走过去,这才发现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长得清秀,躲在假山后偷偷哭泣,便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哭泣”

“我、我是琪儿,王嬷嬷房内的粗使丫鬟…我、我是因为…”琪儿见洛希身着对襟的缠枝莲花纹绒氅,头戴一支白玉菩提状簪子,应该是身份尊贵之人,连忙擦干净了眼泪,“奴婢告退,不敢惊扰了奶奶安静。”

“等一下。”洛希这留意到她手上的淤青,见不得这么小的丫鬟临近新春,还要偷偷掩面哭泣,又问她,“那王嬷嬷是谁,是她对你用私刑欺负的你只管说来我听。”

琪儿一听,吓得连忙将淤青痕迹缩回袖子里,她又见到婉儿是府上的一等丫鬟,那面前的必然就是王妃,连忙跪下来,磕磕碰碰说道,“琪儿只是嫌弃工作劳苦才偷偷哭的,此事与、与王嬷嬷没有关系……”

“当真如此吗”

洛希追问了一句,见琪儿又坚定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畏惧之意很显然是更加害怕回去后受到责罚,正要追问,婉儿却偷偷拉住了她的手,“王嬷嬷是王爷的乳母,从宫里被接出来住在在府上,吃喝用度都与太妃一致,位分极高,王妃别再追究了……”

“欺负人难道还有道理了么”洛希是气打一处来,又见琪儿年纪尚小,穿着的不过一件单薄袄子,便一时心软,知道她有苦衷,“罢了,回去吧,别在这里哭了。”

琪儿又赶紧跪地磕头,洛希半路又喊了她回来,取下来那支白玉菩提簪子,对她道,“新春临近,典当后买件新衣裳吧。”

“奴婢谢谢王妃大恩、谢谢王妃……”琪儿激动的语无伦次,接过簪子后,磕了好几个响头才肯起身离开,那一双哭的湿亮的黑眼睛,笑起来明亮清澈,是个少女的模样。

洛希也知道王府内本就会存在阶级,有指使人做事的,也有享受别人服务的,她是无法阻止这种等级,她也显然位于顶端,只是施舍了一点怜悯之心,才不会让自己显得如此凶神恶煞,这才让自己良心安稳一点。

“王妃,那支白玉簪子……”

“不是贵重之物。”洛希轻轻的打断了她的话,坐回到路边石凳上,闭目养神,“罢了,没心情找王爷了,就那样算了……”

婉儿忽然想起来西苑有一处箭院,王爷善箭术,闲暇时总会在那里练箭,急忙对洛希道,“王爷他、兴许是在箭院习术。”

“倘若他是在田氏那里温存呢何必白白去箭院一趟。”洛希对自己无半点自信,“我何必恼火他,我连自圆其说的话都没有。”

“王妃,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夫人一心一意,昨夜你离开后,王爷担心你,还甚至一直在屋门口等你,等了你一宿,上夜的丫鬟小厮都个个有目共睹的……”婉儿心急如焚,便掏心窝的把话都说了出来,“连掌房去劝他进屋,他都不肯听,他没有把夫人不在的事实说出,只默默屋外坐着,等到一早,他才让奴才整个院子的去寻王妃你的。”

洛希听后,一骨碌就站了起来,都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疯子真的是…!”

婉儿句句属实,不敢半点掺假,洛希对千昕鹤自然也是情真意切的,直接就自己往前走,半路又回过头来,面色窘迫,对婉儿道,“姐姐带路,我不认这西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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