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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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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太极呵斥多铎,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看着马鞭抡起抽的挺狠,其实鞭子只是抽在了多铎的头盔上,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即便是如此,多铎也还是梗着脖子不服。好在多尔衮从旁边一下子拉住了多铎,没有让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来。

范文程则是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大汗不要生气,豫亲王也只是年轻气盛而已,臣不在意的。”

皇太极走上前来亲手扶起范文程并,说道:“范先生啊,都怪本汗不好,没有教育好这些弟弟,还望范先生不要介怀。”

皇太极确实是一位开明的君主,后金从努尔哈赤传到他手里以后,他便改变了努尔哈赤对待辽东汉人的高压政策。

皇太极即位后,所面临的政治形势不再局限于东北地区,而是与明朝之间的战争,甚至是对山海关以内广袤地区的征服。在此过程中,他也认识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若要打败明朝,征服汉人地区,必须重用汉人,利用汉臣对汉文明的了解,方是统一全国的捷径。

于是像范文程、宁完我、鲍承先等一众汉臣,再加上早年投效后金的李永芳。这些人都不同程度的得到了皇太极的重用。每逢遇到与明朝有关的各种问题,皇太极都会第一时间征求他们的意见。毕竟只有汉人才最了解汉人,也只有汉人才能制定出对付汉人最合适的方法。

但是多铎可不这么想,在他的眼里,汉人只会耍一些阴谋诡计,要夺取天下,还得靠八旗勇士手中的弯刀。所以他始终对汉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殴打汉臣汉官。于是看到皇太极如此的维护范文程,便气呼呼的走了。

这已经不是多铎第一次这样不分场合的拂袖而去了,皇太极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素来任性的十五弟,而是看着范文程继续说道:“范先生,对于关内形势,可有何妙计”

“妙计谈不上,不过在大明内部制造一些矛盾,让他继续虚弱下去,还是能够办到的。”范文程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继续说道:“大汗不是在山东还有一颗棋子吗是该启用了!”

皇太极一拍脑门:“哎呀呀!多谢先生提醒!哈哈哈哈”

说完朝着门外喊道:“来人!速将李宝成带来!”

清晨,崇祯揉着酸疼的肩膀靠在椅背上,看着满桌子批改完的奏书吁了口气。这些大臣啊,就没有一个能独立解决问题的,送上来的奏疏都是有困难,办不了,不好办。要不然就是伸手找朝廷要钱,不给钱就干不了活。

王承恩轻轻的将刚换好的热茶摆在了崇祯皇帝的案几上,说道:“万岁爷,您闭会儿眼吧,已经熬了一夜了,一会还要早朝了。”

崇祯端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刚要喝上一口,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是一会儿功夫,就连王承恩手下的一个名叫鲁四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进门就喊道:“皇…皇…皇爷…不不…不好了…”

王承恩还没来得及呵斥,就听崇祯开口道:

“干什么干什么冒冒失失的!出什么事了”

“皇爷!孔…孔有德…反反…反了!”

“什么”崇祯一惊,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孔有德所部接到调令前往辽东的途中,叛军行军途中突然调头攻打青州,青州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已经陷落。”

半个多月前,辽东后金在大凌河频繁调兵,祖大寿上疏朝廷,说后金有大举攻明的迹象。希望朝廷早作准备,并且派出援兵。

在这种情况下,兵部调北直隶各部卫所兵马和地方总兵北上援辽,孔有德所部也在这次征调之列。可却万万没想到,孔有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叛变。

“叛军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崇祯急切的问道。

“根据山东那边送来的军报,叛军于十日前攻击莱州城受阻,现在好像是继续向前攻击,应该是已经到了登州境内了。”

“糟糕!燕震的修罗营昨天才从京城出发,现在最多也就才到河北境内。”崇祯急得直跺脚,如果真像鲁四说的这样的话,那么登州现在的兵力是极其空虚的。想到这里,崇祯焦急的看着王承恩说道:“快,快派人骑快马追上修罗营,让他们加快行军,现在离叛军最近的朝廷军队就是修罗营了。另外,马上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进宫。”

“是,老奴遵旨!”

“呵呵,三哥,这次回到登州咱们应该可以休整一段时间了吧”老七李春龙骑马跟在燕震的身边。

“嗯,这次出征咱们损失了多少弟兄”燕震问李春龙道。

“战死的有二百多,受伤的三百多,不过现在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回去还要再召些兵马,战死的那些兄弟,一定要把后面的抚恤做好,家人也要安顿好。”

“嗯,放心吧三哥!”

“前面到哪了”

“前面就要进入山东了!”

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马蹄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一队锦衣卫的缇骑,风尘仆仆的从后面追了上来,引得正在行进中的修罗营将士们纷纷侧过头去。

“圣旨到!修罗营参将燕震接旨!”随着一声公鸭般的喊声,只见到一个身穿蓝袍的年轻太监,在十多个锦衣卫缇骑的护卫下,飞奔而来。

燕震心想,这才刚从北京出来没几天,这皇帝又想起什么来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和一众将领们翻身下马,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今有莱州游击将军孔有德,不思报国,于北上援辽途中突然反叛朝廷,率军攻打大明郡县,导致生灵涂炭。

特命修罗营参将燕震率军火速急进,剿灭叛军孔有德,不论生死!

钦此!

崇祯六年十二月十一日”

“末将领旨!”

接到圣旨后,燕震感叹到历史的惯性是如此的强大。当初自己已经让杨少堂和倪启劝说了孙元化不要接纳孔有德,但是老孙头就是觉得杨少堂当初是危言耸听,甚至觉得杨少堂是不是怕孔有德来了以后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只不过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但是即便如此,当初孙元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听取了杨少堂和倪启的建议,没有给孔有德太大的权利,只给了他一个游击。而且也没有让他在登州驻扎,而是让他驻扎在了莱州,再说莱州还有山东总兵朱大典坐镇。按理说应该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还是让他反叛了,而且居然一下子就攻下了青州。要知道他孔有德一共也就只有几千兵马,这点人就打下了青州

但是形势紧急,也容不得燕震多想,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行军,赶上并且剿灭叛军。

“传令各营,加快行军,同时派出夜不收,收集叛军情报!”燕震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得令!”各将官领命而去。

一日后,大军到达青州城下,但见到的景象却让所有人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只见青州城城门大开,从城里到城外布满了百姓和官兵的尸体。修罗营的将士们走进城门,城内的很多民房已经被烧毁。青州知府的大门也大开着,台阶上躺着知府衙役的尸体,院子里还散发着血腥的气息,虽然是寒冬腊月仍然让人觉得刺鼻。

知府陈祖辉被一根长矛直接钉死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死的时候怒目圆睁,带着不甘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监军倪启的用尖利的嗓音喊道:“这个畜牲,连咱家一个阉人都不如啊!他这是杀了全城的人啊!咱家一定要禀报万岁爷,灭他孔有德的九族!”

祁无虑也咬着牙根,恨恨的说道:“他妈的,早知道会这样,上次借着小山子那件事,就应该直接灭了这帮狗娘养的。”

相比于其他人,燕震反而冷静的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祁无虑说道:“大哥,上次咱们也和他们交过手,你们也见到了孔有德的军队,你觉得就那几千屌兵,有这么强的战力”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就算是青州措手不及,但孔有德那点人马,也不至于能把青州城屠净吧!”燕震这么一说,祁无虑也觉得这事透着一丝诡异。

燕震伸手将青州知府陈祖辉的眼皮一抹,但却合不上他的眼皮,连续试了几次都是这样。最后燕震将手按在陈祖辉额头上说道:“陈大人,你放心的上路吧,燕某一定会带领修罗营的儿郎,将孔有德及其手下的叛军碎尸万段,为您和青州城的百姓报此血海深仇!”

说完有向陈祖辉眼皮上一抹,说来也奇怪,这一次陈祖辉终于闭上了眼睛,两行血泪自陈祖辉眼角淌下。

“传令全军,安葬青州城的百姓。”

安葬了城中百姓和官兵的尸体后,大军继续赶路,到达莱州的时候,发现莱州城门紧闭,城外一个人也没有。城头上飘扬的明军旗帜,说明莱州还在朝廷手里。燕震骑马到达城下,对着城上喊道:“我是修罗营参将燕震,奉命剿灭叛军孔有德,朱总兵在哪里,我想了解叛军最近的情况。”

城墙上的官兵向下看了看说道:“你等着,我去禀报。”

不一会儿功夫,城墙放下来一个吊篮,守城的官兵说道:“放下兵器,坐吊篮上来。朱总兵就在城上。”

“三弟,还是我去吧,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你。万一有诈,你也可以指挥大军攻城。”祁无虑有点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大哥,莱州城不像失守的样子,有些事小弟也想亲自去问问,还是我去最合适。”燕震给了祁无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就解下了承影剑,翻身下马走向了吊篮。

上到城墙上面之后,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武将,正在等着自己。燕震行了一礼道:“末将燕震,参见总兵大人!”

朱大典毕竟是山东总兵,燕震是参将,比总兵低一级,行礼也是应该的。

“燕将军好,你这次带来多少兵马”朱大典直截了当的问道。

“末将修罗营共有五千人马。”

“五千人马这…燕将军,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点人马恐怕剿灭不了孔有德,除非你的兵都是关宁铁骑,否则的话不但剿灭不了叛军,反而会把儿郎们葬送在叛军手里。”朱大典说道。

“哦总兵大人他孔有德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手里只有他从东江镇带出来的那三千乌合之众,朱将军为何这样说”燕震听到朱大典的话眉头一跳,不明白朱大典为什么给孔有德的部队说的这么厉害。

“燕将军请看,这是我守城士兵在和叛军拼杀的时候砍下来的。”说着,朱大典打开了一个蓝色的布包,里面裹着的是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

“女真鞑子”燕震也是一惊。

“不错,就是女真鞑子,孔有德这次的反叛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莱州,因为十多天前,他们攻打我莱州城的时候,发现莱州守备森严,并且城头有火炮压阵的时候,只是试探着攻了几次就撤走了。而且这些叛军有一部分是乘船沿海岸线而来,撤走的时候也是乘船沿海岸线冲着登州方向去了,而且都是一千料以上的海船,不是山东地界所有的。”

燕震听着朱大典的介绍,越听越觉得问题严重,女真,海船,难道说这次孔有德的叛变是一次有计划的内外勾结可是后金都是旱鸭子,哪里来的海船难道说…朝鲜高丽棒子背刺了大明一定是的!

这时朱大典又接着说道:“不过还好,本将军已经命人前去登州,通知孙元化大人,让登州守将耿仲明提前做好准备。”

“总兵大人,你刚才说的,登州守将是谁”燕震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耿仲明啊,上个月才提拔上来的,怎么啦”朱大典看着燕震觉得奇怪,还以为燕震哪里不舒服。

“遭了!”

而燕震的心里这个时候已经是又急又气,急的是时间恐怕已经来不及。气的是,当年上学的时候,历史学的不是那么精细,只记得孔有德和耿仲明叛变投敌,但是却一直以为耿仲明在孔有德的军中,却不成想耿仲明竟然是登州城的守将。

“总兵大人,在下这就告辞!等打完仗再来拜访!”说罢抱拳行礼后大步离去。

回到军中,燕震立刻下令:“目标登州,急行军,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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