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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爱要怎么停？
思索了一秒，顾然将纸袋收下，也不扭捏，“谢谢姑姑。”
顾然就这样淡然的看着顾诺道谢，但也许是她的脸引起了顾诺的一些记忆，顾诺竟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姑姑还有些事，先走了，然然，你自己先逛一下吧，再见，然然。”顾诺不敢再去看顾然的那张脸，怕再看下去她会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然看着顾诺慌乱离去的身影，有些惊讶，却丝毫没有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又哪有无缘无故的坏，凡事都有因果，也许是以前的顾然跟顾诺有什么过节呢？
为难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纸袋，顾然打定了主意，虽说这毛衣好看，是她所喜欢的，可是顾诺送的她不喜欢，将它带回去之后就压箱底好了。
心情豁然开朗，顾然眼角眉梢带笑，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顾以言出现。
“笑什么呢？”顾以言从公司下班回来，就看到那个小女人正窝在沙发上笑得温婉，连看向他的时候，眼里都带着笑意。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顾然一边朝着嘴里送水果，一边看着电视，此时看着顾以言那张脸，都觉得顺眼许多。
顾以言对着她这副模样不置可否，只是松了领带，朝着浴室走去，头也不回，“别忘了晚上的聚会。”
顾然脸一僵，之前的那点笑意也完全消失贻尽，俊俏的小脸上满是不乐意。
顾以言要去见他的朋友，她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他将她带去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想去见他那一群朋友。
可是她也明白顾以言既然开口，那么就算是拉，他也会将她拉去，与其让他将自己毫无形象的拉去，还不如自己动手。
将电视关掉，顾然走向卧室，当她打开衣柜时，看到了顾诺送她的那件毛衣，动作停顿了一秒，下一秒却毫不犹豫的将它扔在了一旁。
她不可能因为顾诺一时的好就忘了之前她对她的坏。
换好衣服后，顾然无所事事的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发呆，直到看到脸上的那些还未痊愈的疤痕，她才幡然醒悟，开始朝着脸上涂涂抹抹。
直到脸上的那些疤痕被她用修颜霜全部遮住，再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她才满意的停了手。
只是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粉底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将眉毛描好，顾然取下一支口红就要朝嘴唇上抹去，一双大手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她的手腕都微微发麻。
“你在干什么!”顾以言略带怒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攥紧她手腕的手和沉重的呼吸无不在告示她他的怒气有多深。
他只是去洗了一个澡，出来就看到她这样在摧残着她的脸，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她不在乎，他还心疼呢!
“化妆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顾然淡淡的将手上的口红用另一只手接过，轻轻将手腕从顾以言的手里抽出，柔声说道。
他当然知道是在化妆!
顾以言紧紧盯着顾然那张涂上厚厚粉底的脸，有些无奈，“然然，医生说你的脸现在还不能化妆，如果化妆品损害到你的皮肤，会毁容的，知道吗？”
他的声音温柔，跟顾然说话时好像是羽毛一样轻柔，缓缓拂过她的心脏。
顾然放下手里的口红，转过身来，看着顾以言，“我将脸隐藏在厚厚的妆容下，才会尽量不让自己想起脸的变化，我在自我催眠，你懂吗？顾以言。”
女人的眸子已经带上了湿意，睫毛上的泪珠已经泫然欲泣，就这样一下就撞击了顾以言的整个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然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顾以言将顾然拥进怀里，轻声哄道，看着顾然那副模样，他就无比的自责。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将那些假体取出来，顾然也许就不会向现在这样痛苦了吧？
此时他真是理解了那句话——欲速而不达。
但是试问一下，如果早知道顾然会这么难过，医生问他的时候他还会不会让他取出假体呢？
答案依旧是会。
他不希望顾然顶着一张陌言的脸生活一辈子，那样到时候她会更加的痛苦，何况那些假体会危害到她的健康。
就算顾然一辈子记不起来，就算顾然一辈子都恨他入骨，他也不会改变他的初衷。
只要顾然能够好好的，他就算是被她恨上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顾以言想着要照顾顾然的情绪，顾然也不客气，就着他的衣服就蹭了蹭，于是顾以言的衣服上完美的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粉底。
顾然再抬起头时，一张脸已经花了。
饶是顾以言再淡定，此时看着顾然那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也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意识到了什么，顾然抬头，看着镜子，顿时哀嚎出声，“顾以言你个混蛋，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吼完就抓起桌子上的卸妆水冲向卫生间，顺便将卫生间的门摔的震天响。
顾以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哑然失笑。
这是他最爱的小丫头啊，即使是调皮捣蛋也是他最爱最爱的人啊，他的爱，又该怎样停呢？
一想到如果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也许脸上就不会有这样单纯的表情和微笑，顾以言的心就有些疼。
他一直捧着疼着的小丫头，居然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好在，他还是将她找回来了，既然找回了她，他就不会再轻易的放手。
手机乍然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顾以言回神，长指划过屏幕，“你好，我是顾以言。”
“行啦行啦知道你是顾以言，你来了没，我们可都到了，就剩了你一个了，连我女神都到了，你还不快点!”
周和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顾以言就听到了一道女声，此时周和的话则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
“知道了，马上，别急。”顾以言安抚了一下炸毛的周和，挂断了电话。
顾以言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紧紧闭着的门，眉眼带笑，只是拿着手机的手，却一下一下的轻击着手背，若有所思。
然后，脸上原本温暖的笑意缓缓变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