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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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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太傅府。密室里,一道挺拔而魁梧的身影,正静静的凝视着墙上八骏图之一“腾雾”,图中似乎蕴含了某种玄妙,那道身影驻足静立在画前,足有一炷香的时辰。良久,他才转过身来,赫然是许久不曾在王家露面的太傅王恒。王恒的目光,依依不舍的从八骏图上挪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此腾雾图,乃是昔年“啐天神剑”王九宸以剑代笔,用无上剑意刻画而成,虽然他不通武技,但,依然能从粗狂而不失细腻的画风之中,看出“啐天神剑”蔑视天下的一丝霸气。王恒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下,眼中炽热之色愈来愈浓。

王九宸啊王九宸!世人皆道你是我王家数百年来,智慧第一,谋略第一,武功第一,超凡脱俗的绝顶天才,可是,在我王恒的眼底,你不过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那个秘密,让我王家牺牲了千年,也痛苦了千年,因为他本不属于姬氏王姓。昔年,为了摆脱这个沉重的枷锁,王家终于迎来了一线曙光,可是,为了你所谓的大义,神州大侠的虚名,你仍然将它封印在了秀凝湖下。彼时,你可曾想过,此举会给王家带来多少灾难会让多少王家子弟,成为天下势力争夺那个秘密的牺牲品王家的儿郎们是该歌颂你的大义,还是该怨恨你的自私九泉之下的你,可又曾真正看到了这一切那一年,你一意孤行,以全身精血为代价,终于封印了那个秘密,但是,至死你都不肯认同我王恒的能力,宗主之位最终交到了王武的手中。

可自王武掌权以来,王家的实力日渐萧败,每况愈下,江左两大家族已有超越王家的趋势。如今,你信赖的王武以及王武内定的王度,早已变成了一个个孤魂野鬼。甚至,已经不需要我王恒亲自动手,他们便解脱了。可是,我王恒心中的不甘,又该如何宣泄我心中的执念,又该如何证明死人能阻止敌人的野心么能保住我王家千年的基业么不能!所以,你终究还是错了。即便你是算无遗漏的绝世天才,仍会有犯错的时候。我王恒!就是永远不入你法眼的王恒,才有力挽狂澜复兴王家的能力。为了王家,我早已破釜沉舟,永沉黑暗,如果列祖列宗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支持我的做法。哼!还有那个旁支出身的孽种,他有何资格成为我王府的子弟不过只是蝼蚁般的存在,竟然敢觑觎王府宗主大位…王恒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密室的每一个角落。王武啊!你终究还是心存妇人之仁,若是落在老夫手里,那卑贱的孽种又怎会活到现在,更不用说,让他成为老夫掌控王家的巨大威胁。哼!且让他再嚣张几日吧,终究有一天,所有的绊脚石,都会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王恒深吸一口冷气,似在心中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眼中射出浓浓的狠绝之色。

真正的王武已经不在,他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因为,在他的眼中,王武,才是唯一够资格的敌人。这也正是他洞悉了真相之后,并不急于差穿王风等人阴谋的原因所在。当日校武场,在王家数千子弟面前,碍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即便他手握那个底牌,依然不能轻易对付王风。但是,即将进行的秋日狩猎,正是绝好时机,否则,他绝不会在王家内忧外患的境况下,依然主张进行秋猎。王府素有尚武习俗,所以,历年秋猎造成的王家子弟伤亡,自然显得极为平常。想到这里,王恒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正当他沉浸在无边的遐思之中,忽有心腹来报,金陵黑道之王,乌光亲自求见。一道高大魁梧,神光内敛的的身影,落入王恒的眼底,只见身着青衣蓝靴的乌光哈哈一笑,潇洒的坐到宾客席。“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好一匹腾雾!好一个啐天神剑!乌光眼角含笑,两侧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绝顶高手。“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古今往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纵马驰骋,成就下功名伟业。然而就如只有少数贤者大德,才能名垂青史一样,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名字的宝马良驹,也是少之又少。王恒端起桌案之上的香茗,微不可闻的一声冷哼,淡淡笑道:“堂主请…”乌光微微拱手,微笑道:“只是不知,太傅大人眼中看到的是宝马,还是巨龙”王恒若有所思的看了乌光一眼:“不论是龙还是马,后人自有论断。

所以,对于世人而言,没有任何必要纠结于眼前的幻象!”乌光短暂的错愕之后,继续眯着双眼笑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王恒也笑道:“乌堂主并非专程赶来,和老夫谈论玄清高雅的吧”乌光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乌某急于拜见太傅大人,乃是为了一个人。想必太傅大人早已收到消息,王风已经提前回到了王家,不知我们的计划,是否需要稍作更改呢”“哦”王恒颜色阴晴不定。“此子已经不足为患,想必堂主要和老夫谈论的那个人,并非王风吧”乌光暗骂一声老奸巨猾,如果自己不透露一点底牌,休想能打动王恒。“太傅大人英明,江湖传闻,王风赢得了宿命之战,而贵府的疾风剑也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死在王风的剑下,也有人说他受伤归隐江湖…”乌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并不点破王度非是丧命在王风手里,所以,他提到王度,并且暗中观察王恒的反应,以此来判断王恒是否知晓魔宗的野心,如果他毫不知情,依然沉浸在昔日王家的光环之下,那么,他暗中的计划,自然就可以顺利的实施。

王恒闻言心思数变,一副泰然处之的摸样:“三年前,王度负气离开王家之时,便已失去了未来继承宗主的资格,对于无关紧要之人,老夫向来没有多余的耐心。所以,如果乌堂主另有所指的话,请恕老夫愚昧,猜不透堂主话中的玄机了。”乌光干笑一声:“太傅大人说笑了,乌某怎敢在太傅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乌某所指的即是疾风剑王度。在整个金陵,甚至江左,关于王府兄弟二人的宿命之战,早已是头等大事,黑白两道,传的沸沸扬扬,乌某一来是想从太傅大人口中探的一丝真相,二来想和大人做一笔交易。”“交易堂主何出此言我们的合作向来不是都很愉快么”“如果大人能把那件物事交给在下,那么乌某定当履行诺言,亲自出动精锐绞杀王风。”王恒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堂主有所不知,我王家的家族门规向来严厉,但凡任何大事,皆要通过长老会的商议,更何况价值连城的神魔秘宝而且这件东西也不在老夫手中,无论堂主的条件是多么的诱人,老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唯有秋猎之时,那件东西才会展现在神坛之上。”乌光心中冷笑不已,知道王恒对自己一点也不信任,故而极力推脱,如果自己不出力对付王风,那件神魔秘宝…王恒想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王恒。有了王恒的支持,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混入王家的势力范围,展开种种手段。乌光离开后,密室的门楣再度响起。“大人,四长老求见。”“进来吧”王恒的声音不怒自威。“二哥,这乌光今日亲自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四长老王亥不解的问道。王恒冷哼道:“此人野心不小,言语之中尽皆不详,此次自然是来试探我们的底牌。虽然‘索命堂‘与我们合作对付王风,但同他的合作也仅限止于此。否则请佛容易,送佛难。”王亥不无担忧的道:“和乌光相比,我们与那人的合作,才是与虎谋皮啊!稍不小心就会变成引狼入室。不如…”王恒以目光打断王亥余下的话:“区区一个金陵,一个世家,你以为那人会看在眼底了么若非先祖封印的那个秘密,他又怎肯和我们合作。”

王亥无奈的苦笑:“但愿如此吧…“明日即是秋猎之日,那边的准备是否妥当了”王亥恭敬道:“二哥放心,按照您的吩咐,那边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一旦发动,愚弟会亲自主持。”王恒摇摇头:“五长老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么”“五弟王臣”王亥不解的望向王恒。王恒一阵狞笑:“哼!王风小儿,以为老夫看不破你的手段么”王亥愕然,随即他眼前一亮,在王恒的提醒下,已然明白了个中缘由。——华丽的分割线——“你…”王风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风郎心急了,若是对奴家的身体,也有这般着紧,奴家怕是做梦也会笑醒呢。可惜,奴家此刻已没闲心,继续陪风郎耍花枪了哦。”她莲步轻移,作势就待离开。哼!王风一声冷哼,掌中剑芒暴涨:“想走,没那么容易。”

王风连刺三剑,云娇娘腰中的百尺练,便随意的格挡三剑。王风步步紧逼,完全是一幅搏命的打法,不惜以伤换伤。云娇娘微微皱眉,始终和王风的剑芒,保持着三尺的距离,不让有他近身的机会。忽然,王风跃上高处,掌中长剑劈空而来,隐隐具有暴雨之势,顷刻间将云娇娘的身影笼罩在其中。云娇娘眼中精光闪耀,一丝媚笑浮上唇边,腰间的百尺练,竟然后发而先至,先一步重重的击在剑势上,随即,借着磅礴无边的剑势反震之力,她的身形,宛如花丛间轻盈的蝶影,轻飘飘的落在三丈之外:“风郎,奴家先走一步咯,奴家会想念风郎的…”眼见剑势落空,王风并不气馁,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娇娘不断逼近门楣的身影。突然,一声惊呼,云娇娘疾速飞退的身影骤然停了下来。“

风郎果然好手段,原来方才那一剑,并非是为了阻止奴家,而是暗中发动了写庭阁的禁法机关。”她望着四周的虚空,若有所思,显然方才和禁法的一次碰撞,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王风冷笑道:“留下三生石,王某可以考虑殿主平安离开。”云娇娘摇头笑道:“饿狼嘴里的羊肉,岂能轻易送还羊群何况,风郎也知秀凝湖下封印的那个秘密,本不属于王家,那么,风郎又怎能以主人自居呢”王风脸色阴晴不定,似是默认了云娇娘方才所言。“天下宝物,能者居之,若是殿主有命离开王家,王某自然无话可说。”“好一个各凭手段,奴家最是欢喜风郎,敢作敢为的行事风格哩。”话音未落,数十道白光自她腰间闪电般划过,分别击向王风的周身要穴和禁法的枢纽源头。

云娇娘的眼力极为高明,通过短暂的判断,便已发现写庭阁禁法的奥秘,因此,她出手再无保留,意欲直接摧毁控制禁法的枢纽,若是陷入缠斗,只怕王风层出不穷的手段真能留下她。“好一个百尺练!”王风宝剑一抖,避开数道白光的攻击,他不敢同百尺练硬碰硬,皆因他知晓百尺练,能瞬间变得柔弱异常,缠住他的利剑,也能突然变得坚硬无比,削铁如泥。王风闪身躲避百尺练的攻击之际,云娇娘已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硬生生拉开到五丈。正当她即将跨出写庭阁的一刹那,一道浑厚的杀意遥控劈来,封住她的退路,出刀者正是王风的亲信王卓。王卓朴刀在手,正待劈出第二刀,忽然一股无形的劲气,将他的起刀式压下:“少爷”他不解的望向王风。望着云娇娘消失在写庭阁的身影,王风淡淡一笑:“不必了”王卓不解道:“可…少爷,那魔女手中握有三生石啊!就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那么王府的那个秘密…”

王风的嘴角,浮上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眼神望向远处,淡然不语。眼见王风并没有多余的说辞,王卓也不敢开口再问,因为在他的心中,王风犹如天神一般的存在,王风所做任何事情,皆有他的缘由道理,自己万万不能妄自测度。王卓感叹道:“魔女果然厉害,竟然能突破写庭阁的禁法。”王风不屑道:“若非我暗中动了手脚,她又怎能轻易离开写庭阁别说是区区一个太阴殿主,即便是魔主亲至,也得留下不小的代价,方能离开。”王卓暗叫佩服:“少爷的高瞻远瞩,属下望成莫及。”王风淡淡道:“阆苑院的事办的如何”王卓恭敬道:“幸不辱命,属下已将鬼二擒下,可惜没能留下活口。”王风不胜嘘唏:“当年鬼二投靠王某之时,若非看重他一身斥候的本事,我又怎能冒着王家众人之大不讳,收留于他。想不到他竟然以德报怨,暗中怀有异心,成为魔宗在金陵的细作,可惜,发现他真正的身份时,为时已晚,否则三年前的魔宗,又何以对我王府的情报了如指掌。”

似乎回想起三年前的往事,王风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故人既去,空有余恨,又待如何王卓沉声道:“属下虽然没能留下活口,但武者的尸身依然是一个宝物,或许能从鬼二的尸身中,挖掘出一些魔宗的秘密。”“不必了!”王风挥挥手,淡淡道:“鬼二不过只是魔宗的一枚小卒子,魔宗既然能让他效劳,自然有后招,防备他再度反水背叛。当日在浦口港,推测出鬼二是细作之时,我便理所应当的认为,魔宗对那批盐晶下手,只是调虎离山而已,不过,现下细细想来,事情远非那么简单。”王卓讶道:“属下不明白,即便魔宗毁去那批盐晶,对我王家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害,无非只是一些银两的损失而已。”王风摇头道:“魔宗行事,岂会如此草率,魔主志在天下,那么这批盐晶于他而言,自然有重大的作用才对…等等!作用…”

说到这里,他忽然脑中灵光闪现:“从神农氏‘煮海为盐’,再到战国末期的盐政官营,禁榷、计口授盐,不论海盐抑或井盐,皆是朝廷官家控制,而今大离王朝名存实亡,魔主如果控制了天下的海盐和井盐,便等于掐住了天下人的咽喉。所以,毁去我王家最大的浦口港,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了。”王卓心下震惊:“魔宗难道如此强大假若真的控制了海盐和井盐,那么,大离王朝距离灭亡之日,已是不远。”王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世事总是出人意料,其实老天最是公平不过,若是有朝一日,猎人和猎物转换了角色,打猎之人反而变成了猎物嘴中的美食,这又是何等的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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