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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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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宜,是将军府萧家的三小姐,是萧将军与将军夫人潘文姝所生的嫡女,儿时就极为受宠,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家里的姨娘,下人,都待她极好。萧将军是极重礼数,从未做出过宠妾灭妻之事,虽然父亲和母亲关系并不紧密,却也未曾做出任何让母亲下不来台的事,在诸府之间颇有美名。

她小时候便喜欢跟在哥哥身后,像个男孩子一样上蹿下跳,长大了些,才和庶姐一起跟着宫里派到各府官员家里教习的嬷嬷学习礼仪,女红等事。其实除了女红,那些宫里的规矩她都懂,她是嫡女,每年正月,都可以跟着母亲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不仅如此,她的母亲还是户部侍郎潘文杰的嫡妹,皇后娘娘的堂姐,也因为这层关系,进宫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因而宫里的规矩,虽然她没有真正的学过,却也见识过很多,在嬷嬷教的时候,上手也快很多,教习嬷嬷也就喜欢她多些。倒不是说姨娘们没有怨气,但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将军府一年四季,倒总是和和气气的。

皇后娘娘没有子嗣,很喜欢她和哥哥,经常召两人进宫陪伴左右,当时宫里最受宠的还是怜妃娘娘,她在宫宴上见过几次怜妃娘娘,娘娘长得很好看,人也温和,一双翦水秋瞳仿佛会说话一般。宫里的人都说怜妃娘娘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妖精,对于这种说法,皇后娘娘似乎也只是当笑话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后娘娘好像并不在意怜妃娘娘受宠,夺了她的宠爱这件事,好像知道有一天,她的一切都还会回到她手里一样。

怜妃娘娘有一位小皇子,叫东陵墨,比哥哥大一岁,有一双和怜妃娘娘一样的眼睛,他总是喜欢穿浅颜色的袍子,不像哥哥,哥哥不喜欢浅颜色的衣裳,哥哥说穿浅色的袍子练剑,会弄脏衣服,可墨哥哥穿浅色袍子却总是干干净净的。每次见到墨哥哥,在家里跟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哥哥总会忽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黏着墨哥哥出去玩,她倒是也想像哥哥那样黏着墨哥哥,但她可是大家闺秀,总不好也跟墨哥哥耍赖皮吧。

“墨哥哥,出去玩。”每次哥哥缠着正在看书或者习字的墨哥哥的时候,她都在旁边悄悄地看着两人,假装自己正在乖乖地看《女戒》。

“还是文宜乖巧,”墨哥哥总是这样说。然后换来哥哥无所谓地耸肩,“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个姑娘。”

墨哥哥说,女孩子不要读太多《女戒》《女训》,也该有自己的思维,不要一味地去套书里的行事。

墨哥哥说,文宜是将军的女儿,是将门虎女,就应该与寻常的闺秀不同。

墨哥哥还说,他喜欢的女孩,要像书里写的那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她喜欢墨哥哥,想要做他的妻子,从此她便下定决心,要做这样的女孩。

所以她只是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两人习字,练剑,偶尔也会带着宫女到御花园里摘时鲜的花朵给墨哥哥插瓶,可墨哥哥说,那样美的花,离开了花枝,没多久就枯萎了,不如让它留在花枝上,久一些,让更多人看到它。她听不懂,却再也不去采摘盛开的花。

皇后娘娘对她和哥哥常常和墨哥哥待在一起这件事,并不过多干预,就像她不去管皇上每天跑去哪位妃嫔的寝宫一样。但是这样安静地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先是怜妃娘娘传出有孕,后来又传出怜妃娘娘勾结外臣,那段时间母亲拦住不让她和哥哥进宫,宫里的消息也传不出来,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参与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和哥哥再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怜妃娘娘一门被判了满门抄斩。这个词,她只在书里见到过,皇上不是个残暴的君王,她不知道怜妃娘娘那样好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被判以这样的极刑。

那一次,她没有离开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哥哥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很是沉默,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皇后娘娘却似乎没有察觉出哥哥的异样,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之后,她便很少入宫了,每次入宫,也是跟着母亲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墨哥哥虽然没受什么实质性的牵连,没有被软禁,也没有被打,可他没了依靠,没了娘亲,也没有高位嫔妃愿意收养这样一个已经不受宠了的,母亲不仅是个罪人还是她们曾经极度的皇上的宠妃的皇子,于是墨哥哥便搬到了皇子们的居所,由几位年长的嬷嬷教导。这都是哥哥告诉她的,她是个女孩子,没有理由去皇子们的居所,也不和规矩,每次入宫,也没能在御花园这些地方见到墨哥哥,关于墨哥哥的消息,也能从哥哥那里听到一些零碎的琐事。

每次和年长她一些的庶姐一起做女红的时候,庶姐总是会一脸向往地说,哪家的小姐嫁了谁家的公子,做了正房夫人,又是哪家的嫡小姐,为了爱情,做了谁家的小妾,然后就会一脸遗憾地说,她虽然是将军的女儿,却只是个庶女,若是要嫁人,也只能选做小门小户的正房,或者高门大户的偏房。萧文宜觉得她们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该谈论这些,可还是忍不住会问,“那你想当小门小户的正房还是高门大户的偏房”

庶姐仿佛被她的问题难住了,手里顺畅的丝线不小心打了个结,庶姐一面拆线,一面说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自己选的道理。”

“如果你自己选呢”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其实都一样。”庶姐随口说道,“高门大户里有看不起偏房的,小门小户也有宠妾灭妻的,无论怎么选,都要看命罢了。”

“如果硬要选呢”

“那我选小门小户的便好。”庶姐说道,“起码娘家还能做个帮衬,不会受了人欺负,生的女儿也是嫡女,不会像她一样,不能叫自己的母亲一句娘亲。”

萧文宜哑然,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妾室生的女儿不能称呼自己的生母为娘亲,只能称呼嫡母为娘亲,而称呼生母为姨娘,这些似乎都是小事,她从未仔细想过,可能因为她自己是嫡女,嫁出去也会是正房夫人。

哥哥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阴沉,他说墨哥哥今天又写了折子去勤政殿请安。她习以为常,这么多年,墨哥哥一直没放弃这件事。

哥哥说,去年和西洛一战,东陵国战败,送了一位公主去和亲,今年还要送一位皇子做质子。她忽然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哥哥说,本来皇上正在烦心这件事,忽然听到墨哥哥去递请安折子,便定了墨哥哥。

哥哥说,本来小太监都不愿意,是墨哥哥苦苦哀求,才见了皇上一面。

哥哥说,墨哥哥要去西洛国做质子了。

“那墨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她听说墨哥哥要去西洛,着急地问。

“不知道,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回不来了。”哥哥这样说。

墨哥哥离开之后,她的生活似乎还是那样一成不变,做女红,学礼仪,和其他府邸的小姐们喝茶,赏花,吟诗,弹琴,偶尔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似乎又什么都不一样了,她不会再向哥哥打听墨哥哥的事,也不会在进宫的时候想方设法逃出凤仪殿,到御花园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后来爹爹战死沙场,哥哥顶上了爹爹的位置,成了这个将军府的依靠。哥哥年纪轻轻已经跟着父亲四处征战,有了功勋,独自一人撑起了将军府满门荣耀。很多人说他年少有为,奉承他,想做他的门客,可萧文宜知道他很孤独,可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帮不了他。

后来庶姐出嫁了,嫁给了礼部侍郎的四子,不高不低,却愿意让她做正房夫人,一切似乎都很合庶姐心意,她出嫁那天很风光,庶姐自己也高高兴兴的。

后来,墨哥哥回来了。哥哥跟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缝一个荷包,尖锐地绣花针扎破了她的指尖,沁出的血液融进荷包上鸳鸯的红色羽毛里,墨哥哥,这个称呼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她问哥哥,墨哥哥回来,他回去城门接他吗她看到哥哥犹豫了,他应该是很想去的吧可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哥哥出去了一个晚上,回来的时候,问她想不想嫁给七皇子。七皇子,就是墨哥哥。爹爹已经走了很多年,长兄如父,她的婚事哥哥是能做主的。她想了想,说愿意。哥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然后就是夺嫡,皇上留下了遗旨,要七皇子东陵墨继位。当天哥哥就回来说墨哥哥要娶她,从前没有提过,是因为怕事情失败,牵连她的未来。若是墨哥哥夺嫡失败,没有人会娶一个曾和皇子定亲的姑娘,哪怕这个姑娘是将军府嫡亲的小姐。

先皇的丧事之后,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哥哥说,墨哥哥希望能在登基大典当日举行封后大典。

“这可是不得了的荣宠。”庶姐的母亲秦姨娘说,她本来对母亲颇有怨言,却因为如今是哥哥当家,母亲又给庶姐找了好姻缘,没有亏待庶姐,对母亲亲善许多,“咱们家二小姐真真是好命的人。”

她听了,只是笑着低下头,摆弄着腰上一个不起眼的同心结。

“是啊,就是咱们东陵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位皇后能有这份殊荣呢。”另一位姨娘也笑着说。

萧文宜笑了笑,没说话,抬头看向自家哥哥,却发现哥哥正皱着眉头,不知道看向哪里发着呆,“哥哥,哥哥有心事”萧文宜温柔地问道。

“没有。”哥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得偿所愿,这很好。”

她不自觉笑起来,“嗯。”她从小就喜欢东陵墨,可他后来去了西洛做质子,本来以为已经不能再相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得偿所愿。

经前门,沿御路,过大梁门,入皇安门、午门,这条路萧文宜走过多次,只是这一次,与往常都不同,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她一直喜欢着的人在等她。

她成了皇后,顺理成章,哥哥出兵南宣,立下了赫赫战功,更加稳固了她的后位。墨哥哥比她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消瘦了很多,但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柔。

东陵新帝三年——

南宣国国破,从此人界只有东陵,北昭,西洛三国。东陵国分得南宣十九州,一跃成为三国中最强的国家。哥哥带着大军逗留几日镇压起义,便启程回国。

墨哥哥率文武百官在都城昭宁城门外,等待大军凯旋,一时间,萧家风光一时无两,凤仪殿每日都要召见许多来请安恭贺的命妇。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就在这个时候,宫里的太医前来禀报,说皇上宠幸的一名宫女怀了龙胎,她不想隐瞒,也不敢做决定,便在长安殿前墨哥哥的必经之路等他。

墨哥哥下了马车,脸上挂上柔和的笑意,“文宜,你怎么来了”他们成婚多年,他并不称呼她为皇后,还想从前那样叫她文宜。

“给皇上请安。”萧文宜笑着行了一礼,她的脸上是带着暖意的浅浅的笑,墨黑色长发随风飘飞,她支开了宫女侍卫,看着他的杏眸里满是专注和执着,“臣妾瞧着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想请皇上一同前去观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的一番心意,自然是好的。”墨哥哥刚从外面回来,手很冷,仿佛怎么也捂不暖,他的手握得很紧,萧文宜不愿意挣开,只是任他握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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