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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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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陪同任时初走进了阁楼,汇报着:“处座,您请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邱箫潼会按时出现在接头的雅间里。”

“他已经进去了。”任时初透过望远镜看到邱箫潼打着雨伞走进了戏院子里,眼尖的他发现邱箫潼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突然冷冷的问道:“秦安,邱箫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秦安心知自己犯下了过错,面露愧疚,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这处座,我!”

任时初转过身把望远镜递给秦安,视线在上下打量着他,不温不火的问:“秦安,你们在基地的时候,我就说过,在执行每一项任务的时候,容不下半点差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一邱箫潼真的死了,接下来的这台戏,你又该怎么往下唱啊”

“处座,属下……属下知错了。”

任时初拍着秦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可以别枉费我的一番心思。”

“处座,您放心,属下不会辜负您的栽培之意,事事定当全力以赴!”秦安立正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向任时初行了军礼,信誓旦旦的说道。

任时初坐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用盖子划开浮在开水表面上的茶叶,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但愿如此!”可以听得出任时初的话语里底气似乎变得有些不足,这一刻,任时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张文翰的脸颊,他的心里在想:如果这件事让张文翰处理,结果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秦安拿起望远镜朝着戏园子的方向望去,只见的一男一女坐在里头喝茶听戏,犹豫着问道:“处座,戏园子雅间里的一男一女就是要来接头的人吗”

“你不认得那一男一女吗”任时初茶杯放下,悠悠的说:“坐在雅间里的那个男的是福兴米行的少东家李恪谦,他是文翰的好朋友;女的叫做宋凝雪,她是上海警察局的法医,也是宋子黎先生的千金,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来跟邱箫潼接头的人,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抓,跟踪他们,到了人稀少的地儿,派人秘密的把他们都抓起来!”秦安紧攥着望远镜,心想着可以借着李恪谦这事给张文翰一个打击,他脱口而出说。

任时初失望的摇了下头,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冷冷的说:“秦安,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做事情之前多动动脑子,抓李恪谦还可以应付,抓了宋小姐,你想过后果吗,那可是通着天的干系!”

秦安把望远镜扔在小茶几上,不甘心的说:“处座,那……如果他们真的是接头的人,我们就不抓了吗”

“今个儿,不管李恪谦和宋凝雪是不是接头的人,我们只要抓李恪谦一个人即可,你带几个人等到了晚上就……”任时初向秦安招了招手,伏在他的耳边交代了这自己的部署。

秦安听了任时初的话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直起自己的身子,应允着对任时初说:“是,属下明白了,待会就让人去办!”

“秦安,这回可千万不许在出现差错了,你明白吗”任时初拿起望远镜,心存担忧。

“处座,您放心,属下一定不会再您失望了。”

任时初透过望远镜看到邱箫潼沿着楼梯往上二楼的雅间走去,只见他在戏园子的伙计引领下来到了事先约定的雅间。

邱箫潼来到雅间的门口,看到宋凝雪和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里头看戏喝茶,他脱口而出柔声的叫唤了一声:“凝雪”

原来,邱箫潼就是宋凝雪昔日的恋人,当年,他俩正处在热恋的时候,邱箫潼突然提出要离开上海,离开她,去寻找所谓的精神支柱。这些年来,宋凝雪对邱箫潼一直念念不忘,每回在邱箫潼离开的日子里,她都会到码头上苦苦的等候,可渐渐地她记不清恋人的模样,只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段情。

直到遇见了李恪谦,他的出现不知不觉中在宋凝雪受伤的心灵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在相处中,宋凝雪对李恪谦产生了一种爱的依赖,慢慢的,邱箫潼模糊不清的面容逐渐的被李恪谦那张英俊的脸颊所替代,感情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宋凝雪手中的点心掉落在了地上,神色变得很难看,她缓缓站起,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她的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滋味,脑海里的画面犹如无声电影一般滚动式播放着,她扭过头看了眼李恪谦,又看了看邱箫潼,低下头,小声的问道:“箫潼,你什么时候回上海的”

“我……我刚回的上海,今个儿,我过来是……”

“谦少爷,不好意思,这位邱先生就是订雅间的客人,所以……”小光子在一旁有些尴尬,他用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邱先生,凝雪,你们相识吗”李恪谦听了小光子的话,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而自己的视线则是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见他脸色泛黄,眼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手腕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心里不免有了一个猜想,他就是前来接头的客人,不过,李恪谦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奇怪,他和宋凝雪怎么会相识,便开口询问道。

邱箫潼抢先回答了李恪谦的问题:“凝雪,她是我的爱人!”

“爱人”李恪谦扭过头望着宋凝雪,他看到她的眼里泛着泪花,笑意顿时变得那么的不自然。

邱箫潼见桌上摆着一块银制的怀表,心知那是接头的信号,他重新打量着李恪谦和宋凝雪,开口说出了接头语:“禅房门前草木浅,问君可有法子变”

“邱先生,雅兴了!不过,李某一介商人对诗文并无研究,所以对您说的不太明白。”李恪谦扭头看着宋凝雪,拿起桌子上的怀表,假装吃醋的样儿带着怒气说:“凝雪,你与邱先生故友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说,米行里还有事情要办,我就不在这儿瞎耽误功夫,少陪!”

李恪谦朝着门口走去,与邱箫潼擦肩而过时,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他挑衅的撞开邱箫潼,冷哼着。

“恪谦,你先等等!”宋凝雪见李恪谦要离开,赶忙追上前,她拽住他,微笑着向邱箫潼介绍道:“箫潼,这位是我的未婚夫,他叫李恪谦。”

“未婚夫!凝雪,你我”

“邱先生,以后请你叫我宋小姐,凝雪这两个字,我想留给我最爱的人叫!”宋凝雪双手环着李恪谦的胳膊,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的笑容洋溢的幸福感。宋凝雪突然起来的亲近,让李恪谦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喉结微微蠕动了一下,吞咽着口中的唾液。

李恪谦看了眼邱箫潼,只见他一脸失望的注视着宋凝雪,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嘴唇抽搐了一下,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凝……宋小姐,我祝你幸福!”

“邱先生,谢谢,你的祝福,我和恪谦收下了。”宋凝雪抬起头,微笑的注视着李恪谦,柔声的说:“恪谦,我们走吧!”

邱箫潼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失落,他走进雅间里,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后悔、懊恼、沮丧……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袭上了心头。

任时初透过望远镜注视着雅间里三人的一举一动,越看这架势越觉得不对劲,他把望远镜扔给了秦安,厉声的问:“你看看,雅间里,这是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秦安拿起望远镜,见李恪谦带着宋凝雪驾驶着小汽车离开了,“奇怪了,他们怎么这样就走了”

任时初看了眼表,接头时间已经过了,又见秦安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指着秦安的鼻子,愤怒的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瞧瞧!”

“是,属下这就去!”秦安见任时初生气了,一边应允着,一边慌里慌张的离开了阁楼,朝着对面的戏园子里跑去。

在戏园子对面擦鞋佬、买烟的人、茶铺的伙计……几个人见秦安往戏园子里跑,他们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跑进了戏园子里,他们的闯入,引起了一阵骚动,戏园里的几个看客四散而去,见此情景,秦安吩咐四个人把守住了戏园子的门口,自己则是领着其他的人急匆匆的跑到了邱箫潼所在的雅间。

一行人来到雅间门口,秦安见他一人呆坐在雅间里头,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拎起邱箫潼的衣领,愤怒的说:“邱先生,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代一下。”

“他们不是接头的人,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在楼下伙计就跟我说有两位客人因为喜欢我订的雅间,他们就先占了座,想跟我商量可不可以换一间……”

秦安猛的将邱箫潼往边上一推,他气急败坏的在雅间里来回踱着步,冲着门口吼道:“小孔,你去把伙计带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副组长。”小孔见秦安的脸色难看,不敢多说什么,应允着从朝着楼下跑去,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光子带到了雅间的门口。

“伙计,我来问你,这间雅间明明被人订了,你为什么会让刚刚那一男一女坐在这儿”

“爷,您说的是谦少爷吗”小光子见秦安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道:“谦少爷是咱们戏园子的常客,他跟我们丁班主是忘年好友,刚刚是那位小姐喜欢这个雅间,谦少爷看订这间雅间的客人没有到,他就和我商量可不可以先让他们坐坐,等客人来了再做商量。后来,这位爷来了,小的为了讨谦少爷的欢心,便和这位爷商量,可不想他坚决不同意……”

秦安听伙计说的和邱箫潼刚刚说的差不离,有些心不甘,一把抓住小光子的衣领,厉声的问道:“刚才除了楼下那些看客,还有别的客人吗”

小光子见秦安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陪着笑脸,解释道:“爷,您不知道我们戏园子的情况,看戏的人都是喜欢赶夜场,白天园子一般只有十几个散客,偶然也会有一些贵人订雅间。”

秦安松开了抓着小光子衣领的手,帮他拉了拉衣领,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笑着问道:“那……那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小光子挠了挠自己的头,仔细的回想着从戏园子开门到刚刚所发的事情,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突然双手‘啪’拍了一下,对秦安说:“哦,对了,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早上七点多钟,戏园的门刚开,我接到一个很奇怪的电话,对方问了一句订了今天白天的雅间可以退订吗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说了一句算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雅间退订”秦安摸着下巴,又问道:“今个儿白天,戏园子雅间订出去了几间”

小光子一五一十的回答着秦安提出的问题:“雅间只订出去了一间,就是这一间!好像是一个星期前订好的。”

“这”秦安看了眼摊在地上的邱箫潼,对小孔说:“你们几个带着他先回别墅,记住了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不然,我让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孔等人先是面面相觑着,愣了一下,他们才异口同声的应允着。小孔他们几个把邱箫潼押走了戏园子的一楼,小孔连推带搡将他塞进了小汽车里,只见他们的车子朝着别墅的方向驰骋而去。

秦安对小光子交代了几句后,他就领着人离开了,回到阁楼里,却发现任时初早已不在了,他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张纸笺,秦安认得上头的字迹是任时初,“此事到此为止,我会另作安排。”

秦安明白自己一次次的失误,让任时初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念及此,秦安心里头那一股自怨的火‘噌’的就起来了,他愤怒的把手里边的那张纸笺撕了个粉碎。

小薛站在门口见秦安那么生气,犹豫的走上前,小声的询问道:“副组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安闭上双眼,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寂了一会,他突然睁开双眼,不甘心的招来小薛,伏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他们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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